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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尚未等來和明垣的約定,先有一件事打破了她的全部籌謀。
清晨趕到公司打卡,還沒走到自己的座位,陸染迎面看見本應該待在自己辦公室工作的韓默言。他站在她的辦公室里,桌邊的文件掉在了地上,他像是沒有看見,手裡握著一沓照片視線向她慢慢看來,表qíng冷漠空dòng到幾乎有些漠然。
看見那一疊彩色照片的瞬間,陸染只覺得瞬間頭皮發麻,心跳如雷,臉上的溫度直往上躥。
除了那一次提及,她從來沒有和韓默言聊過任何與莊靜有關的話題。
那是個禁忌。
但是既然被韓默言知道了,那麼……長閉了兩秒鐘眼眸,陸染冷靜下來,從韓默言手裡奪過那些照片重新放到自己的書桌上,平靜問:“為什麼翻我的抽屜?”
韓默言卻沒有順著陸染話回答,而是冷冷反問:“不解釋一下麼?”
“你需要什麼解釋?”陸染靠著書桌,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奇異的弧度,然後她揚手把那疊照片猛地甩到韓默言身上:“而且,你不覺得應該解釋的其實是你麼?”
紛紛揚揚的照片落在了韓默言的身上,然後緩緩滑落到地面。
照片,是的,就是那些照片。
即使已經被握得扭曲變形,陸染也依然能分辨出那兩個甜蜜幸福的人。
他們的幸福,如此刺目。
幾乎像柄刀,在她的胸口來回穿刺。
明明已經可以做到視而不見,為什麼今天還是會覺得痛?幾乎不能呼吸的痛。
韓默言彎下腰,把那些散落的照片拾起來,放回陸染的手裡,一字一頓慢慢說:“私家偵探?陸染,我很失望。”音色薄涼。
“失望,然後呢?找個理由甩掉我?”
陸染按住心口,扭頭看向韓默言,笑了:“韓默言,看到這些照片你想起什麼了?你其實很開心吧!甩掉我,然後,你就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是這樣的吧!”
韓凜神色微變,顯然帶了幾分怒氣,薄唇一掀,剛想說話。
“你不用說了。”
然而,現在的她卻不想聽到韓默言說的哪怕一個字。
手按住額頭,陸染聲音平靜下來:“抱歉,我qíng緒太激動了。”
不是第一次qíng緒失控,卻是第一次覺得qíng緒失控會是這麼難堪。
“今天我請假。”
推開辦公室的門,不等韓默言再說什麼,陸染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獨自漫步在空闊的街道,十二月的風凜冽而料峭。
一時的頭腦發熱慢慢沉下去了,陸染本來是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這樣……
qíng緒發作僅僅是因為韓默言為那些照片對她冷遇麼?
陸染搓著快被凍僵的手,裹緊風衣外套,漫無目的地繼續往前走,唇角不自覺露出自嘲笑容。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不自信,所以看到那些照片她就沒辦法淡定。
也許在他們的眼裡她就是那個不識趣,破壞他們複合的配角。
他們愛恨qíng仇、肝腸寸斷,卻是完全不gān她的事。
這樣的念頭,讓陸染幾乎想要gān脆放棄。
她的神經早已經像是鋼絲行走,游離在不理智的邊緣。
三十章
陸染的年假還沒用,gān脆連續一起請了,反正她的工作已經差不多完成。
原本約在周末見面的明垣因為臨時出差改約了下一個星期,已經等了這麼久,她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日子。
不知不覺,迎來了平安夜。
過去的幾年都是她一個人度過或者陪著韓默言加班度過,今年陸媽早早就吩咐陸染當晚一定要在家裡過節,甚至還讓陸染邀請了韓默言——陸媽還不知道莊靜的事qíng,陸染也一直沒有告訴她,只笑說韓默言平安夜有應酬不能去,這是實話,陸染有韓默言的日程安排,24號晚上的確是有一場酒會。
平安夜前一晚,陸染就被陸媽拉著出去購物,比起陸染,陸媽對於逛街有種難以理解的執念。
幾乎是看到漂亮的東西就忍不住駐足,沒過多久就買了一堆華而不實的裝飾品,陸染雙手cha在風衣口袋裡,看著自己母親奴役拎著大包小包的司機露出淡淡笑容。
下一個拐彎,看見閃過的兩個眼熟的身影,陸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的眼花。
跟陸媽打了個招呼,就兩步追上去,猶豫喊了聲:“哥……”
卻見眼前的某個身影跑得更快了,身邊另一個人當即就肆意大笑起來。
那聲音……應該是杜寒沒錯吧……
他們什麼攪到一起去了?
這個疑問一直保留到平安夜晚上的家宴,常年單身的陸齊破天荒攜著女伴出場。
而那個女伴頂著一頭招搖的深紫短髮,長靴皮衣皮褲,正是和陸齊一直看不對盤的杜寒,她依然和第一次見面依然神采飛揚,甚至看到陸染的時候還誇張的來了個擁抱,雖然結果是被黑著臉的陸齊拽開。
陸爸對這個可能的兒媳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倒是陸媽相當喜歡杜寒,兩個女人就女權運動在桌上大談特談,極其投機,很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意思。
趁著去洗手間的間隙,陸染禁不住把陸齊拖到一邊問:“你跟杜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向qiáng勢的陸齊頭疼的按著腦袋,說了四個字:“一言難盡。”又補充了兩個字,“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