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那就結了……回去好好呆著,等何時韓師叔說你可以回去了,再回去。”
“可是上次……”
“別說上次,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以為你被點了xué放在那裡就安全了,萬一被黑風寨哪個兵士看到,你只怕想逃也逃不出來……還有,我明明把回chūn谷的地圖給了你們,你居然還能把自己折騰到黑風寨,我對你單獨行動實在不放心。”
“那如果我不是單獨行動呢?”
“還有人會陪你?蘇星?她不會武。容沂?讓他陪你你只怕應該擔心他了……你還能找到別人麼?”
計蒙批蘇婉之批的滔滔不絕,言辭間毫不留qíng,似乎是在發泄之前她執意要下山之事。
偏偏蘇婉之理虧,不好辯駁,只等生生應著。
待計蒙說完,蘇婉之原本準備著的道謝詞也徹底憋回了肚子裡。
“好了,蘇婉之,你乖乖回去給我呆著,別再想東想西了。”
揮揮手,計蒙如趕小狗般推搡著蘇婉之。
蘇婉之實在憋屈的厲害,磨了磨牙,終於忍不住損了一句:“計大師兄,就你這xing子……你不肯成親不會是因為沒有女子願意要你吧。”
計蒙收住準備迴轉的腿,邁了回去:“什麼沒人要……”似想起什麼,他皺眉,“你剛才在偷聽?”
蘇婉之正色:“不是偷聽,是正大光明站在門外聽罷了——掌門嗓門太大了。”
“你都聽完了?”
“差不多吧……”
計蒙皺起的眉舒展開,微微向上挑起:“你難道覺得我是因為沒人要?”
看計蒙不生氣,蘇婉之的心反而提了起來,說話也透著幾分謹慎:“我覺得……難道不是麼?”
展了展眉,又掛起那似笑非笑不知真假的笑容,計蒙戲謔道:“沒錯,就是。不過,蘇婉之,我這次也算是救了你,既然我沒人肯要,你難道不該以身相許?”
計蒙的話讓蘇婉之一怔。
這個話題計蒙不是第一次說,她不知對方意思的真假,更不知怎麼回答。
電光火石間,蘇婉之腦中飛轉,做了一個決定。
那廂計蒙已經先一步又笑開,也沖淡了方才的氣氛:“同你說笑而已,不用當真。”
說罷,側身yù回房。
卻在背過身的瞬間,聽見蘇婉之的話:“計蒙,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掌門bī得急,你又無人選的話,我可以先嫁給你,不過……你可以陪我回趟明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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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的寇主黑風寨在一夜間易主之事,知道之人尚寥寥無幾。
本該是齊州齊王手下的兵士們有條不紊的接管了寨內的事務,清理焦礫殘垣,重建廢墟,順便清除藏匿在隱秘位置的餘孽。
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
而齊王殿下本人此刻卻不如他的剿匪事業來得那麼順暢。
因為……齊王殿下病了。
姬恪的身體餘毒未清,多年來一直用藥壓制,將毒素壓到最小,在祁山時,有時其徐供藥不及,毒素便會稍稍反噬,積少成多,點點毒素在經脈蔓延,又被計蒙一擊重創,本來便是要修養多日的,後來緊接著被計蒙一劍刺下,那一劍雖然不是著意去刺的,到底還是給他的身體雪上加霜了。
好容易修養了些時日,又馬不停蹄的趕回明都,處理完明都的事務,又因為黑風寨的時再連夜趕來,終於,在確定黑風寨已拿下,蘇婉之安全離開後,姬恪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了。
他以為當日喉頭那一口甜腥只是巧合,未料那其實是個開始。
當晚,他昏迷了數個時辰,發起低熱,深夜醒來後臥在chuáng上咳得肝膽俱裂、滿頭大汗,直到大口血吐出,才察覺不對。其徐忙熬了藥,讓姬恪服下,這藥他喝了八年,然而到了今日,已不那麼起效。
其徐又趕忙帶人連夜去請大夫,但這跟隨姬恪多年的病症又怎是能輕易治好的?
幾名大夫相互合計,開了張方子也只是勉qiáng控制住了姬恪的病不再惡化。
原本姬恪是打算處理完黑風寨,就即刻趕回明都的,這個時候明都內煙雲詭譎,時刻變化皆是風起雲湧,隨時可能會有大變動,他必須要在明都做好準備,在大局已定之前攪亂這灘渾水,方能從中牟利,可若是遲了,那等著的結果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八年籌謀,盡在此時。
他不能功虧一簣。
可奈何,身體實在撐不住,不止其徐,就連他帶來的幾個齊州的守備都堅決反對姬恪如此近乎自殺的行為。
他只得留在黑風寨,暫得養病。
只是,病qíng連續幾日都絲毫不見好轉。
明都送來的諜報還是源源不斷傳到姬恪手中,朝中每一個三品以上大臣的動向,晟帝的動向以及大皇子姬止和二皇子姬躍近來的動作,他壓制住腦中的暈沉,一份份看過,一字不漏。
儘管每看完一份,他都要忍受幾乎無止境的咳意,和肺腑里翻攪的苦楚。
而正是在此時,姬恪接到了另一份來自不同渠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