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事積極補救一向是蘇婉之的好習慣。
於是,想也沒想蘇婉之就動手下去撈掉下去的那個藥碗。
她敢發誓這番舉動完全是出於下意識,根本沒想到一摸下去就觸到了剛才盯著偷瞄許久的肌膚,既溫潤光滑又細膩,還帶著被藥水浸染的熱度,簡直舒服的讓蘇婉之不想收回手。
未料到有如此發展的姬恪也是一怔,視線順著布巾滑到蘇婉之按在他胸前的手……
姬恪急急咳嗽了兩聲,默默轉頭,蒼白的面頰兩側浮起可疑的紅暈。
聞聲,蘇婉之也是駭然一驚,猛然收回手,扭過臉,連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裡好,頓了頓才握拳撐在唇邊,尷尬道:“我不是有意的……”
姬恪同樣神色尷尬,qiáng自鎮定道:“沒關係。”
“那碗……”
姬恪默默把碗撈出來放在一邊。
猶如做賊一般,蘇婉之一把搶過碗道:“不好意思把你的藥弄灑了,我現在重新替你熬一份!”
說著,也不等姬恪回應撒丫子狂奔出去。
連跑了數百米,蘇婉之才停下腳步,左手倒拎著藥碗,右手按著心口輕喘了兩口氣。
喘了還沒兩口,她忽然意識到按在自己心口的這隻手似乎正是方才按在姬恪胸前的那隻,頓時將手抽開,努力甩了甩,沒兩下,又忍不住舉手出來望了望,摸著姬恪肌膚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指間,那細滑的感覺……
啊啊啊啊……
蘇婉之懊惱的蹲□,抱著藥碗懺悔。
那傢伙是姬恪啊,再好看再誘人也是大騙子姬恪,不能因為對方的一點美色就忘掉其它東西,蘇婉之你有點骨氣啊!
對了,你現在是已婚女子了!
這麼想著,蘇婉之總算找回了點堅持,站直身找到了正在看醫書的谷主大人。
對方得知蘇婉之把藥打翻要再替姬恪熬一碗藥,沉吟了一下道:“你可知那藥有多貴重
63、六二章...
?除了人參雪蓮還有許多世間難求的藥,配一次的價格至少在一百兩以上。”
反正有其徐取錢,蘇婉之也不擔心,當即十分bào發戶的道:“沒事。錢財不成問題!”
“哦?”谷主大人挑眉,淡淡道,“你已經準備好做十年工了麼?”
蘇婉之噴:“昨天不還是七八年,怎麼今天就十年了?”
谷主大人說的理所應當:“小姑娘,昨天是昨天,今日你又要重新熬藥又打擾了我看書,自然要漲一些。”
初次見面的qiáng大神醫氣場在蘇婉之眼裡已經徹底崩壞,她看著一臉淡定的谷主大人腦中只剩下兩個字:jian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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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弄來了藥材,蘇婉之拐進chūn香閣的小廚房,在爐子前按照谷主大人的吩咐把藥熬好,擦了擦被燻黑的臉頰,端藥給姬恪。
不論煮的是否正確,但最後那碗黑乎乎的東西倒真與之前打翻的那碗藥相似。
蘇婉之生平第一次熬藥,不禁甚為得意。
姬恪對藥一向來者不拒,更何況藥還是蘇婉之送來的,看也沒看就仰頭飲盡,涓滴不剩。
見姬恪如此上道,蘇婉之很開心、很滿意,又礙著之前的冒犯,蘇婉之對姬恪的態度總算緩和了一些,邊收拾碗邊似隨意問姬恪:“你還要泡多久啊?”
姬恪老實答:“每日要浸泡兩個時辰,如今還有一個時辰。”
蘇婉之“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刺姬恪,但也再沒下文了。
姬恪見蘇婉之似乎不那麼排斥,才小心開口道:“你要在這裡呆多久?”
收拾的手停下,蘇婉之轉頭瞪姬恪,言之鑿鑿:“怎麼,想攆我走?”
姬恪苦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每次說話都不請不楚的,誰知道你什麼意思!”蘇婉之壓了壓無處發泄的火氣,輕描淡寫道:“反正我不會呆久,等你的病有足夠起色保證能治好我就立馬離開……我不是擔心你,雖然你做的事qíng樁樁件件都讓我想砍死你,但你沒殺蘇慎言,一命抵一命,你沒做,我自然不會看著你因我而死,如此而已。”
姬恪看著蘇婉之用力捏了捏手裡的藥碗,很想問她,蘇婉之,你就非要這樣嘴硬麼?
但這話他也知道說出口無非是讓蘇婉之火氣更重,念頭百轉,姬恪在心底嘆了口氣,最終開口也只說了一句:“蘇婉之,如果我的病好了,你可以不走麼?”
“我為什麼不走?”蘇婉之立即反問。
姬恪沉默了片刻。
在這片刻的光景里,氣氛像是一下子冷凝了起來。
風斜斜拂過月白色的窗
63、六二章...
簾,鳥雀鳴叫聲悉悉索索傳進房間裡,一株不知名的白色花朵自窗外探進,但屋內卻還是隱約透著絲絲縷縷的寒冷。
——每次說話都不請不楚的,誰知道你什麼意思!
蘇婉之方才的話突然鑽進了姬恪的腦中,須臾靜謐的沉默,讓他忽然升起了一種衝動,衝動化到嘴邊變成了:“因為……蘇婉之,我喜歡你。”
話一出口,姬恪也是一愣,一直以來他的思慮都走在行動之前,從什麼時候起面對蘇婉之他卻總是做在思考之前,太多次的衝動,從忘不掉蘇婉之在明都外最後的神qíng而孤身犯險獨自上祁山到昏迷中隱約看見有人揮刀砍向蘇婉之便拼死掙扎著醒來替她擋刀……這些都不像是姬恪會做的事qíng……可他還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