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冷靜下來,沉著聲音說:“相反,我很擔心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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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季銘臉上驕傲玩世不恭的表qíng全部消失了。
他的xing格開始反覆無常起來,因為一丁點小事跟林景顏吵架,毫無緣由的發火,約會遲到,電話敷衍,簡訊懶得回,連課都不去上。
林景顏起初以為是季銘變心了,但打聽之下才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季銘顯然並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林景顏得知,第一時間去找了季銘。
找了很久,才在教學樓的天台上發現他。
他坐在空空曠曠的天台上發呆,地上零零散散散落著喝完的啤酒罐,神色憔悴,眼睛下是濃重的yīn翳。
看見林景顏來,季銘愣了一會,才搖搖晃晃爬起來,沒有看她,轉頭就要走。
“我都知道了。”
季銘的腳步稍稍停了一下。
“無所謂,我根本不在乎你家有沒有錢,我喜歡的是你的人!”林景顏忍不住抄起一個酒罐砸了過去,“季銘,你給我站住!你聽到沒有!”
酒罐骨碌碌滾到了季銘腳下,撞擊出清脆的聲響。
季銘駐足,轉身。
眼眸抬起的瞬間,林景顏才看見他眼眸里通紅的血絲:“可是我在乎。”
季銘的聲音都是啞的:“很快我會買不起車買不起房,不能送你任何禮物,不能帶你出去玩,開始算著錢過日子……不,可能比那還慘,我父親還有債……”
“那些都不重要!沒錢我們可以一起賺!車和房子我可以跟你一起買!”林景顏跑過去,抱住一動不動站著的季銘,“堅qiáng點,我會陪著你……我們一起撐過去好不好?”
就這麼靜靜抱了幾秒。
季銘緩緩推開林景顏:“林大小姐,你太天真了。我們……不可能結婚了。”
“……分手吧。”
那時候林景顏不太明白為什麼季銘會這麼稱呼她。
後來隔了很久,才知道,原來當初季銘曾經背著她偷偷去過她家拜訪,他並不知道林深和許如琪是再婚的事qíng,以為林深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也理所應當的認為她是林家的大小姐。
剛得知的時候他也許還因為門當戶對而欣喜過,然而時過境遷,當他從空中摔落塵埃,季銘的自尊心根本受不了這樣的變化。
但那個時候林景顏仍然不願意放棄。
她無法在這種時候對季銘放手,原本還遊刃有餘不緊不慢的她開始頻繁的投簡歷,應徵實習,找兼職,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有獨自生存的能力,也能夠幫助季銘。
可季銘卻在得知後勃然大怒。
他把她從打工的店裡硬拖著手腕拽出來:“……你在gān什麼?”
“工作啊,你gān什麼,我還在上班時間……”
“你瘋了嗎?這種工作有做的意義嗎?你缺這點錢?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
林景顏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定定看著他:“要我放棄也很簡單,除非你收回之前說的話。”
“什麼話?”季銘明知故問。
林景顏:“……你跟我求過婚。”
“那不算數。”
“季銘!”她怒,“你沒錢我可以養你!”
“用不著!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做什麼都沒有意義。”季銘冷冷說,“回去吧,大小姐。”
如此的對話翻來覆去。
致使他們不相往來的最後一個□□,是若gān天后,在一個酒吧。
林景顏心qíng極其糟糕,時常借酒消愁,喝得爛醉如泥。
那天,剛喝了幾杯,林景顏眼前就突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以為是自己眼花,追前幾步,就看見酒吧角落的卡座里,季銘正抱著一個陌生女孩接吻。
林景顏靜靜站著,失魂落魄。
季銘也看見了她,他慌亂了一瞬,仿佛要推開那個女孩,但下一刻,他就閉上眼,反手摟過那個女孩,更專注的接吻。
那一瞬間,林景顏知道,他們完蛋了。
第二天,季銘就消失了。
一周後,輔導員告訴林景顏,他拿了結業證提前走人了。
這就是全部。
***
唐若言聽完,意猶未盡地眨了下眼。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了。其實那時候他未必是真的劈腿了,不過……”
林景顏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接過話茬:“不過也無所謂了,我不會和他和好的,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