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調查結果的那刻,林景顏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一種名為心塞的感覺。
她雖然不喜歡林深,但一直認為林深是喜歡她母親的,不然以他的金錢地位他完全可以找到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續弦妻子,而不是她媽這種二婚還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因而她一直努力忍耐,不想讓自己和林家父子產生矛盾以波及到她母親。
現在這一切都被推翻。
她去找了林深。
不在林宅,找到他的方式只有公司,林景顏沒有預約也無法見到林深,便gān脆等在他集團大廈的樓下。
等了不知多久,她終於看見林深出來,還帶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和她母親長得有幾分相似,不過比她母親看起來要年輕一些也要漂亮一些,她微笑著和林深一同坐進車裡,絕塵而去。
林景顏如遭雷劈。
林深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神很溫柔,簡直像是……林然看著她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打車追去,林景顏看著他們在餐廳就坐,共進晚餐,模樣親密。
她終究無法再坐下去,徑直走到林深面前,敲著他面前的桌子說:“林先生,你可以解釋一下現在的場面嗎?”他和她母親可還沒有真的離婚,法律上他們仍是夫妻。
林深斯文地放下餐刀,淡淡掃了她一眼:“你想讓我叫保安麼?”
此時,坐在對面的女人也開了口,有幾許嬌嗔幾許嘲諷:“這是你這幾年欠的風流債麼?可夠年輕的。”
林深笑笑:“怎麼可能。”
那女人也笑:“你這種人什麼樣的事qíng做不出來?算了……”她提起包站起來,撩了撩耳畔的柔順長發,細聲說,“還是讓你們好好處理事qíng吧,我先回去了。”
林深看著林景顏的眼神明顯越發不善。
林景顏卻已經顧不上生氣,她冷冷看著他,等那個女人一走便開口道:“你打算和我母親離婚……是因為我和林然的事qíng?我真是太小看你的無恥了。你毀了我的工作我的事業我可以不計較,畢竟我在反抗你,這是我罪有應得,但我母親是無辜的,她之前也並不知道我和林然的事qíng,她也並不支持我們……你不能這麼對待她,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還在醫院,而你卻……”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林深淡淡打斷林景顏,看了她一眼。
和林然相似的眸子,卻具有林然絕對不可能擁有的qiáng大氣勢,讓她幾乎產生無意識的產生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我沒有在遷怒你母親,只是我不想跟她過下去了而已。”
林景顏氣極反笑:“……那你想跟誰過下去?剛才那個女人?”
林深說:“你知道她是誰麼?”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也不關心你……”
“她是林然的親生母親。”
林景顏瞬間愣住。
林然的母親?
她依稀記得自己聽林然提起過,那是個漂亮又愛笑的女人,從骨子裡散發出不靠譜的氣息……在某一次爭執後,提起行李箱就拋夫棄子的離鄉遠去,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現在,她回來了。
“所以你是打算……”
她回憶著剛才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和記憶里的印象吻合起來。
只覺得荒謬無比。
生活比荒誕劇還要不可信。
林深終於正面回應了她:“你不是適合做妻子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我做錯過一次的選擇不會再讓我的兒子做錯,他需要的也不是你這樣的人。看看他因為你變成什麼樣子了吧?簡直像個滑稽的小丑。至於你的母親……我承認,你讓我打消了和她和平分手的打算。”他笑了笑,“很快,她會變成你們新的負擔。”
林景顏抬起手。
她實在無法想像一個男人可以卑鄙無恥成這樣。
她一向粗枝大葉,但此刻忽然回憶起一些細節,從什麼時候起,她母親面對林深就不再是泰然自若的樣子,而變得謹小慎微,她催促著她結婚,希望她能早日步入正軌到了病態的程度,撞見她和林然接吻的那一天,她的神經仿佛崩到極致斷了線一般,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
她為什麼早沒有發現?
她早就應該把她的母親接走……
林深的保鏢抓住了林景顏的手。
她的手腕被抓的生疼,不得不掙扎著將它收回來。
“你們……這麼多年的感qíng……你不能這麼做……”
林深笑了笑,似乎在笑林景顏的天真。
“親生女兒尚且可以做事不顧母親的感受,我又為什麼要顧及?”
心臟也像是被揪緊,疼痛順著心臟蔓延開。
“這些,我……母親都知不知道?”她顫著聲問。
“我沒有直接跟她說過,不過……她應該能猜到吧。”林深說,“她很聰明,如果真的在這個時候自殺死了,那麼……”
啪!
林景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在林深的臉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保鏢及時按住林景顏,但那一巴掌還是迅速在林深的臉上成型,林深緩緩側回頭,笑:“逞一時之快有什麼用。你現在打在我臉上的傷,你以為會報應在誰身上?”
***
幽魂般,林景顏坐飛機又飛回了自己工作的城市,神智昏聵恍恍惚惚,差點上錯飛機、在機場裡迷路。
磕磕絆絆回到自己的蝸居里,恍若隔世。
明明幾天以前,她還在這裡歡天喜地的準備著自己的婚禮。
婚紗店打電話告訴她,她定做的婚紗快到了,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