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承忽然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慕陽像是毫無所覺,擰了擰濕發,隨意道:“我是不怕,不過,大好夜色,侯爺不回去陪久離麼?”`
“你在吃醋麼?”`
聽到這話,季昀承的原本yīn霾的心qíng忽然好了幾分。
然而,下一瞬,慕陽的話把他直接噎了回去。
慕陽點點頭,又搖搖頭,將長發盤成一束,用髮簪紮緊道:“與其說吃醋倒不如說是擔心,久離不喜歡我。”語調平穩到甚至於冷酷,“雖然侯爺不算是色令智昏的人,但枕邊風聽多了也難保會對我有所偏頗,更何況……”慕陽笑了笑,“侯爺之所以沒有叫人把我綁回去,我最大的依仗難道不是侯爺你對我的那些多餘的感qíng?”`
季昀承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很難看,也只是瞬息,恢復了鎮靜,踱步到慕陽面前,手指觸及女子的頸項間,輕聲嘆道:“慕陽,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心狠的女人麼?”
慕陽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攬著慕陽的脖子貼近,唇抵到耳垂邊,壓低的聲音帶著異樣的磁xing:“為什麼要把話挑明了?
慕陽的身體僵了一下,垂眸淡淡道:“因為我怕麻煩。”
“那一晚的人,是你罷。”
不等慕陽回答,季昀承已經先道:“很聰明,以為我醉了,就想把久離丟到我chuáng上混淆視聽,讓我以為那晚的人是她,可是……我醒來的時候久離還衣不蔽體的暈倒在我chuáng上,又是誰給我包紮的頭?”
微微移開臉,離開季昀承的視線。
季昀承的聲音卻猶在耳畔,隱隱有幾分咬牙切齒:“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還以為我真的……慕陽,你在把久離脫光了放到我chuáng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看到以後的感受?”
……什麼感受?
醒來的時候,體味到的不僅僅是失望,更是絕望。
為了自己的不理智,也為了在一刻瞬間冰冷的心臟,對自己產生了近乎厭棄的qíng緒,他明明沒有把久離拖上chuáng的打算,可是卻會醉酒誤認,更竟然在醒來之前還覺得那麼開心……
慕陽動了動唇,只吐出兩個冷淡的字:“抱歉……”
話音未落,唇已經被堵上了。
只在她的唇上輾轉了一刻,就毫不猶豫的開始侵占。
唇齒jiāo纏,比那晚來的還要瘋狂,就連呼吸也似乎被掠奪了去,意識也在一片空白後變得不那麼清晰,qiáng烈的被掌控的感覺,終於,慕陽皺了皺眉,動手用力想要推開身前的男人。
季昀承卻只是緊緊箍著她不肯放手,唇略略退開一些,頭微低,狠狠咬住了慕陽的下唇。
唇上驟然一痛,絲絲咸腥滋味瀰漫在唇間。
慕陽的眉皺得更緊,反口也咬上了季昀承的唇,兇猛程度絲毫不讓。
忽然,破空一道低嘯聲自季昀承身後傳來。
慕陽一凜,用力掙扎,季昀承卻還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這個瘋子,難道不要命了麼?
嘯聲已經近在咫尺,季昀承抱著慕陽的腰一個旋轉,閃開了飛來的暗器。`
又是兩道嘯聲bī來。
季昀承不得已,只有放開慕陽,翻手從袖中取出一把jīng鐵打造的摺扇擋開暗器。
也這時才看清,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黑衣人雙手各持了數十暗器,顯然是自窗口翻入。
慕陽微微躲開到一側,將衣服整好,再抬頭時季昀承已經和黑衣人過了數招。`
在下一波暗器來到之前,季昀承猛然甩手,鐵扇飛出,直至朝著黑衣人的脖子she去。
黑衣人用暗器擋開鐵扇,剛想反擊,鐵扇迴旋,扇骨上卻猛然she出十來根細長的骨針,黑衣人有些láng狽的躲開,還是中了兩根,似嘆了口氣,黑衣人雙手使里,將手上的所有暗器同時激she而出,接著翻身從窗口逃走。
那嘭暗器既快且密,幾乎鎖定了所有的方向。
季昀承接過鐵扇,手掌翻飛,只聽“鏘鏘”數聲,很快將暗器全部掃開。`
慕陽卻沒這麼好運,她剛沐浴更衣,衣服里什麼也沒有,只得拔下頭上的髮簪作武器,堪堪擋開大半暗器就已有些吃力。
剩下的幾個,慕陽側身閃開,還有兩枚卻是怎麼也躲不開。
在心裡罵了季昀承一句,慕陽猛然閉眼,一個黑影已經先一步擋在她的身前。`
一枚叮噹一聲被彈開,另一枚卻發出沉悶的入ròu聲。
慕陽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暗器,梭型,頂端微微泛著藍光,顯然是有毒。
奪過季昀承手裡的鐵扇,走前兩步慕陽就要攀上窗口,衣角被季昀承拉住:“別走……”
抑著痛楚的聲音讓慕陽一怔。
腦中飛閃過那晚的場景,他似乎也曾說過這麼兩個字。
念頭一閃而過,慕陽掙開季昀承的手,道:“我去追刺客,要解藥。”`
季昀承卻又一次拽住,聲音已經有些微弱:“不用,外面有影衛,而且……他也中了毒。”
說完,季昀承就軟軟朝著慕陽倒去,透過微弱的光線,他的唇隱約透著青紫,臉色也瞬間蒼白下來。
因為改變了太多的事qíng,就連慕陽自己也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
按照過去來算,季昀承至少會活到四年後,可是……現在她忽然沒了這份肯定。
這次的中毒也……並不在她的記憶中。
慕陽抱著季昀承,不讓他滑落下來,又有幾個黑衣人從門口沖了進來,黑衣上繡著代表南安侯的記號,為首的人上前就往季昀承的口中丟進了一枚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