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離趕去一看,她從南疆地牢救回來的那個面目猙獰疑似是南疆前代王的大叔正揚起恐怖的嘴角笑,光-luǒ的身體大半泡在浴池裡,仿佛很不好意思般道:“小姑娘,能不能先給我拿套衣服,我雖然不介意,但是你們看到萬一留下什麼不好的記憶就不好了嘛……”
……居然真的沒死。
從地牢里把這人救出來他的身體已經很勉qiáng,但礙於尷尬身份不能將人丟在南疆,沈知離只好一路顛簸把人馱回來,這人就一直保持著昏迷的狀態,到了回chūn谷沈知離把人放回chūn谷的藥泉里泡著就懶得管他……
居然光靠藥浴傷口就恢復了十之七八。
生命力真是頑qiáng的可怕。
換上衣服又飽餐一頓,大叔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沈知離試探著問:“你還記得以前的事qíng麼?比如……你是誰?”
大叔很gān脆:“不記得。”
沈知離旁敲側擊:“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麼?”
大叔:“沒打算。”
沈知離:“你就沒有一點計劃麼?”
大叔:“沒有。”那張可怕的臉上又一次露出笑容,“我很滿意現在的日子……打算就這麼過下去了。”
沈知離面無表qíng:“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睡我的……而且至今一兩銀子沒有付……”
大叔點頭表示知道,同時訕笑:“小姑娘……我目前身無分文你也知道的,不然我賣身給你吧。”
看著那張扭曲著笑的臉龐,沈知離嘴角抽搐。
……你賣身誰要啊!買回來當鎮鬼門神嗎?
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沈谷主,沈谷主,你在嗎?”
太久沒有人敲門,沈知離愣了一下才讓蝶衣開門。
走進來的是個月白長衫的年輕男子,俊挺修長,滿臉的浩然正氣,一看便知出身名門正派。
沈知離:“杜少俠來有什麼事qíng麼?”
杜意之進屋乍一見大叔的臉被嚇了一跳,但很快恢復鎮靜道:“家師服下沈谷主開的藥已經又昏睡了一日,我就是想來問問不知我師父何時能夠清醒?”
這是她的本職,沈知離很快應道:“令師的傷勢頗重,我已經替他處理過傷勢,若無惡化應當沒有xing命之憂,多睡些也是養傷,只要每日定時餵他服藥,無妨的。”
杜意之微微赧然,拱手道:“是在下太過心急了,叨擾沈谷主了。”
對方這麼客氣,沈知離也不好不客氣:“沒關係,杜少俠擔心師父的心qíng我能理解。”
杜意之剛想繼續客氣,沈知離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脈,杜意之臉上一紅,沈知離已經收回手,又飛速在紙上寫了個方子塞給杜意之:“按這個方子取藥,三碗熬成一晚,一日兩次……”
杜意之不明所以。
沈知離好心解釋:“杜少俠肝火太盛,我開些藥去火……你這幾日有沒有咳嗽難眠,口gān舌燥,通便……”
沒等沈知離說完,杜意之迅速打斷她,緋紅已經漫過整個臉頰,倒了聲謝迅速溜走。
沈知離不明所以。
身邊的大叔戳了戳沈知離,笑得一臉促狹:”小姑娘,哈哈,你把人家少年嚇跑了……哪有姑娘家跟個男子說什麼肝火通便的……”
沈知離面無表qíng:“我是大夫。”
“小姑娘可以啊……”大叔邪笑著摸了摸下巴:“加上上次我見過的那兩個少年,如今已是第三個了吧,想不到你非傾國傾城之貌倒是紅顏禍水的命……這幾個少年人我瞧著都不錯嘛,五官正,氣質佳,當然最和我眼的還是那個敢於大庭廣眾將你抱在懷裡的少年人,真真是十分的對我的胃口啊……”
沈知離目光複雜:“一把年紀老大不小了你都在想些什麼……”
大叔嘿嘿一笑,繼續摸下巴:“自然是飽暖思yín-yù了……偶爾八卦一下是人生樂趣所在啊。”
沈知離:“蝶衣。”
蝶衣目光囧囧的待命:“小姐!”
沈知離沉目:“把他轟出去!谷里不養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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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閒了只不到一天,剛養好傷的大叔就也加入了照顧病人的行列。
送來的病人越來越多了……起初還只是各大門派的弟子,而後谷內漸漸多了些普通人。
儘管這些普通人只jiāo由谷中其他大夫來看,沈知離還是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她見過那些傷勢。
魔教慣來愛用yīn毒功夫,一旦被擊中,十有**是為重傷,那些傷大都是會留一輩子的。
有被毒掌所傷,整塊胸口漆黑一片,五臟六腑被震碎大半……
有被切下手臂小腿,只留有殘軀痛得慘叫連綿……
也有被擊打的血ròu模糊,皮ròu翻卷……
沈知離的心qíng沉重下來,終忍不住去問剛進谷的雷影,雷影沉默了半晌,深黑的眼眸里看不出半分qíng緒道:“……我也是剛收到的消息,魔教教主如今年事已高即將故去又尚未留有子嗣繼承,故而他麾下兩大護法四**王誰在圍剿正派中立功最大,便最有可能繼承魔教教主之位……所以這場肆nüè,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