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豪賭,花費了她一生的膽量。因為年輕,所以敢做,因為年輕,所以敢為了愛與世界為敵。
她選擇了愛qíng,放棄了似錦前程。
十年了,當人們已經漸漸接受她所犯下的錯,想笑著祝福她時,她卻宣布和鄭伊健分手,兩個人的十年長跑並沒有落得美滿。她荒廢了十年的青chūn去愛一個男人,十年後,她頂著滄桑的臉,再次披掛進入娛樂圈。
可是,十年沉浮,新人換舊人,她早已是過去的臉龐。就算她出了新專輯,唱著關於自己愛qíng的失戀qíng歌,可是歌迷已經不買帳。
就像我,依舊聽著她以前唱的那些小qíng小調,卻拒絕聽她現在嘶啞地唱,每個人都有一份禮物,就是為另外一個人付出,沒有經歷過揮之不去的痛苦,不懂珍惜手中的禮物。
我不喜歡把自己的經歷坎坷都寫在臉上,來博取別人的同qíng。我覺得我有一點小小的驕傲,就是不喜歡販賣自己的悲慘。這也就是為什麼和陸齊銘分手後,我沒有過多的糾纏,因為我不想讓當初親密得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的人看到我的不堪。我寧可自己一個人在暗夜裡壓抑哭泣,但在陽光燦爛的時候,我還是會讓自己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
我一直躺在chuáng上握著電話胡思亂想,所以,當電話猛地響起時,我竟然被嚇了一跳。
我看了一下號碼,接了起來,是許久未聯絡的蘇揚。
餵?洛施,叔叔的qíng況好點沒?
自從那年親生母親去世後,我和蘇揚還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絡。他在我的堅持下,開始叫我洛施。而蘇夏這個名字,隨著親生母親的去世,再也不會重見天日。
恩,好多了,謝謝你,蘇揚。我說道。
脫口而出的這句感激是真的,父親出事的那天下午,急需要一大筆錢,而我面對滿滿的電話簿,卻不知道撥給誰。
最後,鬼使神差地,我撥了蘇揚的電話。在我心裡,米楚、蘇冽、千尋、葫蘆,他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不願意一出事就去依賴他們。我知道他們任何一個都可以幫我拿出那筆錢,但是,我不想從此刻就開始耗費我們的友qíng,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qíng。我想,除非沒有任何退路,否則我不會開口向他們尋求幫助。
彼時的蘇揚,已經畢業有三年了,尚且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那天接到我的電話後,他便從另一座城市風塵僕僕地趕來給我送錢。當天下午,爸爸就被順利地送到了市醫院。
我問他,你怎麼不把錢從卡上轉過來,非要自己跑這麼遠?
他淺笑道,終於有個機會可以來看看你,怎麼能不親自跑來呢?看看那個被我叫做妹妹的小丫頭,她終於長大了,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蘇揚的一句玩笑話,卻讓那天下午的我撲在他懷裡哭起來。
蘇揚一邊撫著我的背安慰我,一邊問我出什麼事了,我便把幾個小時前看到的場景斷斷續續地告訴了他。陸齊銘牽著別人的手,與我發簡訊的qíng景。
現在你和他怎麼樣了?電話那頭,蘇揚關懷地問道。
分手了。我低聲回答。
好好照顧自己。蘇揚說,末了又開玩笑似的加了一句,世上男人千千萬,實在不行天天換。
我為蘇揚難得的幽默動容。我知道,他是怕我傷心,所以才哄著我開心。
掛電話的時候,我感激地說,哥,真的謝謝你。
蘇揚頓了頓,傻丫頭。
昨天晚上掛了蘇揚的電話後,我就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最近我經常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醒來看著外邊鬱鬱蔥蔥的樹木,心qíng突然變得異樣的蓬勃蔥綠。我從衣櫃裡翻出許久都未穿過的淺綠色短裙,扎了個jīng神的馬尾。
我想,以後我應該以更好的方式開始新的一天,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在每個早上渾渾噩噩地醒來。
對著鏡子,我為自己打氣,突然覺得有點生龍活虎的興奮。
在公司碰到唐琳琳,她看到我,說,今天你的臉色不錯。
我沖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問周五託付她幫我列印送審的事qíng有沒有搞好。
她說,大概中午就會出結果。
我在Q上同蘇冽問好,蘇冽那邊是自動回復,你好,我現在有事不在,稍後再跟你聯繫。
配著她那可愛的貓貓頭像,顯得異常不和諧。
蘇冽的Q名叫貓貓吉祥,每次看到她的Q名,我都無法與她的臉對上。她的Q簽名里長年都是一句傻傻的話,我是貓貓吉祥,我在等我的貓貓如意。從我認識她就沒變過。由此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多麼固執的人,卻又多麼心懷童話。
一個上午,我竟然jīng神奕奕地做好了一個許久都沒感覺的文案策劃。
中午,唐琳琳叫我去吃飯,我剛站起身,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我接起來,聽到主編的聲音,她說,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讓唐琳琳先去吃飯,然後一個人忐忑地推開主編辦公室的門。沒事的qíng況下,主編不會輕易叫人。
主編看到我進來,拿起一個文件夾遞給我。我奇怪地打開,是自己跟進的那本圖書送審列印稿。我疑惑地看著主編,過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