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默默站在一旁,心底的高興與感動她都說不出口,甚至連杜曉風的眼睛都不好意思直視,但是她那是篤定地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他說的話一定會實現。
“走吧!”杜曉風拉住溫靜的手。
“嗯。”溫靜緊緊回握住他。
杜曉風對著紙飛機呵了口氣,笑著把它扔了出去,淡薄的翅膀載著他們的夢想一飛沖天,在蔚藍的空中漸漸迴旋。然而紙飛機終究飛不出校園的圍牆,就像年少終究抵不過歲月的蹉跎。
5過往的時光化作記憶徘徊在今日之外,溫靜輕嘆一聲,她合上雜誌,看著杜曉風的眼睛問:“你還記得畢業時候的事嗎?”
雖然看似風淡雲輕的一句隨意聊天的話,但是溫靜卻緊張起來,她怕杜曉風說“忘了”,那麼這些日子裡,沉浸於過去的她,就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其實她已經不怕笑話了,從初戀終結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對這些,但是她怕被遺忘。常常有人說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然而溫靜卻覺得這不公平,過去也是自己的經歷,為什麼不重要呢?沒有過去怎麼會成為現在?即便是分開了,不再期冀未來,難道不能珍藏過去嗎?
孟帆的雜誌讓她發現這麼想的不是她一個人,而杜曉風的回答才是對他們共同青chūn的確鑿證明。
“記得啊!”杜曉風笑著說出的話,差點讓溫靜哭了出來,他緩緩放下手中的餐具說,“那天孟帆不是去跟蘇蘇表白了,咱們還猜他會不會成功?”
“對,你還折了紙飛機。”溫靜使勁點點頭說。
“然後說了大話,什麼相當總經理,我到現在還是小職員呢!那時候真異想天開啊!”杜曉風感嘆道:“以為自己會多麼與眾不同,能成什麼大氣候,結果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了。”
“那時大家都這樣呀。”溫靜安穩他。
“其實算是間接辜負了你。”杜曉風搖搖頭說。
溫靜愣了一下,她知道杜曉風還記得說要娶她的事,雖然他沒說出口,但是他一定還記得。
現實的失落和曾經的溫暖jiāo匯在心中暗涌,這是溫靜才發現,燭光下的杜曉風已經不是依稀昨日的少年了,那雙閃爍著張揚的眼睛變得沉穩,常年的辦公室生涯也使曾經打籃球的身軀微微發了福,濃密的黑髮中竟然也夾雜了白髮。
逝者如斯,那些年沾染了指尖眉角,就這麼恍然過去了。
“不說這個了,對了,你看過孟帆那篇寫向日葵的文章嗎?你還記得咱倆在向日葵里寫字的事嗎?”杜曉風微笑著說。
“當然記得了!”溫靜眼睛一亮,“因為你不去拉窗簾,咱們還吵了一架!”
“啊?是嗎?我會因為這麼點事跟你吵?”杜曉風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怎麼不會!你以前那麼惡劣!你看你都忘了吧。”溫靜嗔怪地說。
“沒有!絕對沒忘!我還記得我給你在向日葵里寫‘對不起’呢!我特意挑的你畫的那兩朵向日葵寫的!”杜曉風言之鑿鑿。
“是嗎?我畫的?你怎麼知道?”溫靜驚訝地問,在她的記憶里,這是她從未注意過的細節。
“我當然知道了!你畫的時候我一直偷偷瞄著呢!不過說實話,也挺好認的,你確實沒蘇蘇畫得好!”
“討厭!”溫靜紅著臉,卻十分高興地說:“那你看了科技館的那篇沒?”
“看了!寫那個什麼傳聲機的對吧?”杜曉風也很高興,兩人都不再吃東西,興致勃勃地聊起天。
“什麼傳聲機呀,人家那叫拋物面傳聲器。”
“對對對,長得像鍋蓋似的那個!”杜曉風頻頻點頭,“其實相當於孟帆把我也寫到了雜誌裡面了呢!當時就是我把他從台子上拉下來的。”
“孟帆肯定很懊惱,你要是晚點,他沒準就跟蘇蘇表白了。”溫靜笑著說。
“他絕對不會!孟帆是把什麼都放心裡的那種人。而且那會兒我們男生才不像你們女生天天琢磨這種事呢!”
“那你怎麼跟我說……”
溫靜不服氣地說,但是說到“你喜歡我”這幾個字她卻停住了,曾經滄海,時過境遷,現在的他們已經不能再坦然說這樣的話了。
“我那時候膽子大呀,還覺得自己挺行的。"杜曉風接過話說,他看著溫靜,溫柔一笑。
溫靜的心怦怦跳了起來,有些話在她心裡轉悠,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些年對你來說重要嗎?
你會記得我嗎?
會和我一樣想把過去的日子珍藏在心底嗎?
在某一天想起來的時候,會重新微笑嗎?
6溫靜輕輕咳嗽了一聲,試探地問:“你看過口琴的那個麼?布魯斯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