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王的決定!”少昊平靜地回答,眉目堅毅,俊帝眼內刀刃的鋒芒全碎裂在了少昊的巍峨山勢前。
俊帝不甘心地怒叫,可是不管他聲音多大,都沒有一個侍衛進來。俊帝明白了,少昊已經控制了整座宮殿。
他盯著少昊,少昊沉默地看著他。
一室沉寂,靜得似乎能聽到每個人內心掙扎的喘息聲。
良久後,俊帝的目光慢慢地從少昊身上移向阿珩,阿珩不敢與他對視,低下了頭,俊帝輕聲問:“你可知道?”
阿珩不能回答,少昊代她答道:“她不知道。”
俊帝點點頭,竟然笑了,“那就好,不算辜負了這一樹桃花。”
少昊把空白的帛文放在俊帝面前,“請父王下旨。”
俊帝提起筆,一揮而就,宣布廢除俊後,幽禁宴龍。
俊帝寫完,連筆帶帛文砸到少昊臉上,“拿去吧!”
筆上的墨汁還未gān,甩得少昊臉上身上都是墨痕,少昊默默地擦gān淨臉上的墨汁,一聲不吭地撿起帛文,遞給了守在簾外的將軍。
一隊侍衛走了進來,都是陌生的面孔。
少昊對俊帝說:“為了讓父王更好的休養,請父王移居琪園。”
俊帝氣得身子都在顫抖,“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少昊面容冰冷,沒有一絲笑意,躬身道:“兒臣恭請父王移駕。”
俊帝悲怒攻心,卻清楚大勢已去,他深吸了幾口氣,無奈地說:“走吧!”
侍衛們上前,把俊帝抬放到坐榻上。俊帝閉著眼睛,不言不動。
在上百名侍衛的“保護”下,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向著五神山最東邊的漸洲峰飛去,因為它在最東面,必須要經過五神山的前四峰才能和內陸往來消息,所以歷代帝王多把與自己不和的太后或兄弟安置於此,算是變相的幽禁。
少昊站在殿外,目送著一堆人消失在了天際。
回頭時,阿珩靜站在桃花樹下,人面桃花兩相映,可阿珩的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阿珩問:“這株桃樹是你派人進獻給父王的吧?你知道他若得了珍品,一定會忍不住找我品賞。”她知道少昊遲早會動手,可沒想到的是今日,更沒想到他會利用自己分散俊帝的注意。
少昊沉默無語,面沉若水。
阿珩慘笑著搖搖頭,“父王還沒告訴我這株桃樹叫什麼名字。”轉身出了宮殿。
衣裙簌簌,不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了曲闌深處。
少昊默默地看著一樹桃花,灼灼明媚。
女子的哭泣叫喊聲不停地傳來,那是將士們在移遷父王的後宮。
因為俊帝喜好管弦歌舞后宮女子都能歌善舞,不管何時走過,總能聽到隱約的絲竹聲和少女歌聲。殿內又處處都是jīng心侍弄的奇花異糙,有風時香飄滿殿,無風也是暗香浮動。不管何人走過這座雕欄玉砌的宮殿,都會目眩神迷,以至於來過承恩宮的神農國王子一直無法忘記這座風流旖旎的宮殿,慫恿著當年的七世炎帝攻打高辛國。
從清晨開始,舊的宮人殺的殺,關的關,十去七八。現在又把最後一批近臣宮妃或處死或幽禁,如今整座宮殿除了持著刀戈的士兵,再沒有幾個人影。
整座宮殿,沉寂空曠,開始變得截然不同。
安晉和安容走了進來,他們兩兄弟出自少昊的母族青龍部,和少昊是表親,是少昊的心腹之臣。
將軍安晉龍騰虎步,有著軍人特有的矯健和霸氣,大聲奏道:“殿下,後宮的所有妃嬪凡沒有子女者已經全部被遣出承恩宮,移居到五神山下的僻香居。”
安容五官俊俏,身材頎長,說起話來,不緊不慢,“經過我的仔細篩選,留下的宮人都很可信。要不要趕在殿下入住前再選一批宮人?”
少昊說:“不必了,就我和王子妃起居,餘下的宮人加上承華殿的舊人足夠用了。”
安晉摩拳擦掌地說:“可不是嘛!以前是一個女人就要十幾個人伺候,如今把那些女人全趕走了,當然不需要那麼多奴婢了有選奴婢的時間還不如趕緊想想怎麼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