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東風惡,歡qíng薄
神農國內,祝融出關,神力令天下震驚。兩百多年來,因為蚩尤的鐵血手段,高門大族日漸沒落,惶恐無依,如今祝融的出現,讓他們終於找到了依靠,把祝融看作救星,很快就凝聚成了一股不容低估的力量,與蚩尤抗衡。
高辛國內,少昊登基之後,迫切地希望改個一切,可是他知道不可能重複蚩尤的路,因為他和蚩尤的出身不同,身後的支持力量也截然不同。在他身後,主要的支持力量是掌握著兵權的年輕貴族,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高辛的危機,渴望著高辛變得qiáng盛,但是他們絕不可能接受會毀滅他們家族利益的劇烈變革,所以,少昊只能採取溫和的改良之路。
軒轅國內,huáng帝在蟄伏几千年後,終於真正chuī響了大軍東進的號角,由青陽領軍,開始了對神農族的攻城掠地,一路凱旋,不但將之前兩百多年丟失的土地收復,還一連攻下了神農國的六座城池。
軒轅捷報頻傳,榆罔固然坐臥不安,少昊也不好受。他一直知道軒轅在隱藏實力,但是他沒有料到軒轅隱藏的實力竟然如此qiáng大,至少高辛絕對不能連取神農六座城池,更讓他想不通的是,huáng帝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機大舉用兵。他明明可以作壁上觀,讓祝融和蚩尤內鬥,等兩敗俱傷時再出兵。軒轅huáng帝幾千年都忍了,為什麼現在忍不了?
因為帝位jiāo替,軒轅和神農又爆發了戰爭,諾奈主動上書,請示少昊他與雲桑的婚禮是否要推後。
少昊左右權衡,想了很久,下旨婚事如期舉行。
阿珩心內很是煎熬,上一次蚩尤來見她時,已經明確要求她離開少昊,可如今軒轅和神農開戰,雖然大哥和蚩尤還沒正面jiāo鋒,但是,只要父王想東擴,大哥和蚩尤戰場相逢是遲早的事qíng。
她請少昊允許她離開幾日,少昊同意了。今非昔比,再沒有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至於宮廷的禮儀,少昊只需做個傀儡放在榻上休息就可以了,反正全天下皆知王妃的身體不好。
阿珩帶著阿獙和烈陽到了若水。
這是阿珩第一次來四哥的封地。雖然青山連綿,可山勢沒有北方大山的雄渾,反倒因為水多,處處透著娟秀。
到達昌意的府邸時,她特意避開了守衛,想給四哥一個驚喜。
不大的庭院中種著兩株若木,花才剛打花骨朵,紅色的小花苞如同一盞盞小燈籠。
六棱花窗前,昌意穿著天青的衣袍,策坐在窗前,眉眼溫潤,唇畔含笑。
昌仆身著大紅色印花筒裙,依在昌意身畔,學chuīdòng簫,chuī不了幾句就犯錯,昌意總是笑著取過簫,重複一遍,輕聲指點。
幾經反覆,昌仆終於chuī完了一首曲子,大笑著跳起來,“我會chuī曲子了!”
紅色的衣裙映得昌意眼中呃笑意分外濃郁,昌仆轉著轉著,旋到昌意身邊,親了他的唇一下。昌仆笑意盈盈,昌意卻臉紅了,下意識地看窗戶外面。
昌仆安慰他說:“沒事,沒事,多親親就好了,親啊親習慣了,即使當著全族人的面你都會若無其事。”
她這安慰的話簡直比不安慰還糟糕,昌意臉色酡紅,微蹙著眉,“總是沒個正經。”
阿珩看得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昌仆臉色立邊,寒光一閃,人已如閃電一般bī到了阿珩面前。
“四嫂,是我,是我。”阿珩趕忙叫。
昌仆身子急轉,匕首收回,“你怎麼來了?”
阿珩眨眨眼睛,“我來聽你們chuīdòng簫。”
昌仆臉皮厚,昌意卻不行了,連紅得如若木花一般,“來就來了,不好好叫人通報,反倒躲在一邊偷窺,你可真是越來越沒個樣子!”
阿珩對昌仆吐吐舌頭,兩人相視大笑。
昌意哪她們沒有辦法,索xing拿起一卷書翻看起來,不理會他們。
昌仆命侍女去準備晚飯,特意叮囑,一定要多備酒。
等酒菜置辦好,三個人圍著小圓桌坐下,邊喝酒,邊說話。
昌意問阿珩:“你如今是高辛的王妃,怎麼能說出來就出來了?”
“少昊幫我打掩護,他說可以,誰敢說不行呢?”
昌仆笑道:“少昊對小妹倒是真好。”
昌意淡淡道:“他們這種人的好看似面面俱到,細緻體貼,其實都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qíng,等真正牽涉到自身利益時,一個比一個絕qíng。”
昌仆問道:“小妹,你和蚩尤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珩的臉慢慢紅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和哥哥嫂嫂商量著事。我和蚩尤……我們早在一起了。”
阿珩緊張地等著哥哥和嫂嫂的反應。
昌意神色平靜,昌仆撲哧笑了出來,“我早看出來了!小妹外冷內熱,非得要一把火辣辣的火把她燒得原形畢露,帶著她一塊兒燒起來,蚩尤那人比野火還可怕,正好把小妹燒著。少昊可不行,看著溫和,實際心比大哥還冷。”
阿珩的臉火辣辣地燙著,低聲說:“蚩尤讓我跟他走,少昊對我有承諾,我有辦法脫身,可如今的qíng勢,只怕大哥和蚩尤之間遲早有一戰,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昌意皺著眉頭沉思,昌仆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男人要打打殺殺就讓他們去打打殺殺唄,不管勝數,都快意馳騁過,他們自己都無悔無怨,你又何必多想?想來想去都不可能解開這樣的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