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變之下,神農的士兵搖搖晃晃的跪倒,軒轅的士兵也變得呆呆傻傻。
阿珩軟倒在阿獙的背上,淚眼迷濛中,她看到蚩尤和逍遙化作了閃電,撲向站立在重明鳥背上的huáng帝。“不!”驚恐悲傷的尖叫趕不上逍遙的速度。
huáng帝所站的位置經過jīng心考慮,這麼遙遠的距離,任何坐騎都不可能一瞬到達,一旦有變,他的貼身侍衛可以立即應對。可是,huáng帝不知道蚩尤的坐騎不是普通的鵬鳥,而是北冥鯤多變化的大鵬,可以一振翅就九萬里,所以,當蚩尤閃電般地到了huáng帝面前時,huáng帝完全沒有想到。
蚩尤劈手奪過榆罔的頭顱,悲憤之下,對榆罔嘶聲吼道:“榆罔,你看著,我這就替你報仇!”
他咬住榆罔的頭髮,榆罔的頭掛在他顎下,睜著雙眼,看向前方,恰恰凝視著huáng帝。蚩尤空出了雙手,整個手掌變得通紅,所有山川河流糙木的力量都匯聚向他的手掌。
huáng帝雙眼驚恐地睜大,所有qíng報都說蚩尤修煉的是木靈,可是現在他才知道,qíng報錯了,蚩尤是五靈皆具!在激怒悲傷之下,冒著毀滅自己靈體的危險,調集著阪泉之野全部的五靈,五靈固然相剋,可是也相生,蚩尤一旦開啟了陣門,金木水火土彼此互相吸引,旋風般地匯聚向他。
huáng帝感覺身體周圍全被抽空,任何靈力都沒有了,他只能呆呆地看著蚩尤的靈力如巨龍一般向他撲撕而下。他日日教導青陽,犯錯就是死!今日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再次驗證這個道理。
砰!
巨大的聲音,響徹天地。飛沙走石,天昏地暗,連星辰都消失不見。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天地似乎都要死去。
一瞬後,眾人揉著眼睛,看見漆黑的天空中,蚩尤腳踩大鵬,怒目而視,頭髮隨風狂舞,血紅的袍子獵獵飛揚,臉色觸目驚心地煞白,七竅皆在滴血,他口中又緊咬這榆罔的頭,看上去十分的恐怖,好似魔域來的魔王。
眾人心驚膽裂,軒轅族的士兵甚至在後退,生怕被蚩尤吞噬掉。
就在此時,蚩尤身子晃了幾晃,昏死過去,從逍遙背下摔下,墜向大地,逍遙尖叫一聲去追趕他。
應龍大叫“she”,無數箭矢飛向高空。
阿珩揮章劈開箭矢,心急如焚,去救蚩尤,只怕晚一步,他的靈體就會煙消雲散。
少昊大叫:“阿珩!”
阿珩應聲回頭,看到——
huáng帝身前又是一個“huáng帝”,七竅流血,正在軟軟地倒下。
少昊抱住了“huáng帝”,隨著靈力的消失,他的面容慢慢地變成青陽的模樣。
原來,剛才和蚩尤作戰的huáng帝是青陽所化,他變作huáng帝吸引著所有人的主意力,而真正的huáng帝則帶兵去暗殺榆罔。當蚩尤策大鵬去擊殺huáng帝時,青陽應變迅速,立即抓住大鵬的雙爪,跟了蚩尤過來。從蚩尤奪榆罔的頭到全力擊殺huáng帝,只是短短一瞬,電光火石間,青陽為huáng帝擋下了蚩尤的雷霆一擊。
阿珩驚恐地看著青陽,不相信靈力高qiáng的大哥也會倒下。
一邊是生死未卜的蚩尤,一邊是生死未卜的大哥,一個瞬間,阿珩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就誰,她的心像被割成了兩半,兩半都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少昊凝聚起所有的靈力,阻止著青陽靈體的散去,但是,沒有任何用了,整個靈體已經碎裂成粉末,比水靈更小。他滿頭冷汗,對阿珩淒聲大叫:“阿珩!阿珩!”希冀著神農氏的藝術能挽留住青陽。
阿珩像是被抽離了靈魂,順著少昊的呼喚,茫茫然的飛向大哥,倉皇間,看到逍遙抓住了蚩尤,厲聲悲鳴,一聲又一聲,如刀劍一般刺入阿珩的耳中。應龍他們還yù追殺,逍遙一個振翅,扶搖直上,衝殺雲霄,消失不見。
阿珩第一次聽到逍遙這樣悲傷的慘叫聲,雖然飛向了大哥,可耳邊一直回dàng著逍遙的悲鳴,好似每一聲都在質問她,你為什麼身負高超的醫術,卻不肯救重傷的蚩尤?你為什麼竟忍心看著蚩尤死去?為什麼?
她的心猶如冰浸火焚,被無數鋒利的刀子切割著,身子不自禁地打著寒戰。
少昊幾乎哀求看著她,急迫地說:“你一定能救青陽!”
阿珩緊咬著牙,穩住心神去查探大哥的傷勢。等發現大哥的靈體已經潰散,她耳邊悽厲的悲鳴聲突然消失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心不在痛,身子也不再冷,就好似被bī到懸崖邊的人,剛開始很痛苦,可真摔下去後,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了,疼痛反倒感覺不到了,只有無邊無際的絕望。
少昊著急地問她,“不要緊,對嗎?一定沒事,對嗎?你一定能救他!”
阿珩臉色灰白,緊咬著唇,咬得鮮血直流,她也一無所覺,只是用金簪刺著大哥的xué位。
青陽微笑地看著他們:“很好,你們都在,可惜昌意不在,不過也好,不要讓他看到我這麼láng狽的樣子,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