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愚鈍,想不到何事既有利於神農,也有利於高辛。”
“我本來認為憑神農的雄厚國力,huáng帝和神農的戰爭要持續很多年,我有時間改革整治高辛。即使最終huáng帝攻打神農,也要損兵折將,元氣大傷,我就可以從容應對huáng帝。可沒有想到huáng帝裡應外合。出此奇計,竟然一舉瓦解了神農。huáng帝若順利滅了神農,下一個就是我們高辛,到那時,哀鴻遍野,我和宴龍、中容之間,高辛四部的爭鬥都會顯得可笑荒謬。”
諾奈神qíng肅穆,眼中透出堅毅,“陛下不是榆罔,我們這些將士絕不會讓軒轅大軍踏進高辛!”
那個鐵骨錚錚的男兒又回來了!少昊微笑著笑著點點頭,“我需要時間,鞏固帝位,改革高辛,訓練軍隊!”
“怎麼才能贏得時間?”
“只要huáng帝一日不能征服神農,高辛就安全一日。”
諾奈心中漸漸明白,“高辛是軒轅的盟國,表面上當然不能幫助神農,但是暗中卻可以幫助神農,神農的戰鬥力越qiáng,對huáng帝的殺傷力越大,對高辛就越有利。”
“對!這就是我說的既有利於神農,也有利於高辛的事qíng。”
諾奈知道少昊城府很深,這番話必有深意,他默默沉思了一瞬,跪在少昊面前,“不管陛下想要我做什麼,我都不願意!”
少昊說:“以你的出身,這件事本不該jiāo給你,可有勇氣的少機變,有機變的少忠誠,有忠誠的少才能,思來想去只有你合適,只是需要你犧牲良多。”
諾奈說:“陛下知道我對雲桑的qíng意,如果不是因為我是高辛的將軍,陛下又對我恩重如山,我真想變成神農的將軍,立即到戰場上為雲桑殺退軒轅。如今難得有一個機會,既能成全我對雲桑的私qíng,又能盡我對國家的大義,不管什麼犧牲我都心甘qíng願。”
“這件事只能秘密進行,只有你知我知,縱使你能幫到雲桑,她也不會知道你是諾奈。”
諾奈淒涼地笑了笑,“我明白,我的身份如果泄露,既是害了雲桑,也是害了高辛。”
“不管犧牲什麼,你都願意?”
“縱死不悔!”
“那好,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繼續酗酒,不分晨昏的大醉。第二件事···”少昊拿起了梧桐琴,“我要你在冰月懸屍的城樓下發酒瘋,當眾砸了這琴。”
諾奈愣住,看著琴,半響不語。
少昊冷冷地問:“你若酗酒砸琴,就會毀了雲桑對你的最後一點qíng意,也就是讓她徹底忘了你。這樣的犧牲你也願意嗎?”
諾奈重重磕頭,“臣願意。”
八思郎恨郎郎不知
彤魚氏大鬧朝雲殿後惡人先告狀,向huáng帝進言她在朝雲殿內遭受了羞rǔ,huáng帝派侍從把彤魚氏的書信直接送到朝雲殿。
昌意看到信的內容,氣得身子都在抖,拿著書信就想去父王面前把事qíng的黑白道個分明。阿珩拽住他,微笑著提筆,一條條回應著“罪名”,看似恭恭敬敬,卻把罪名一一駁斥了回去。
因為嫘祖病得很重,少昊說百善孝為先,特意允許阿珩留在朝雲峰照顧嫘祖,這一住就是一年。不知不覺中,整個家都在由阿珩做主,從整飭朝雲殿,安排母親的日常起居,到應答huáng帝的垂詢,回復各地的文書,她做得從容不迫,有條不紊。
從容微笑的阿珩令昌意又是悲傷,又是敬佩。
昌仆看到昌意站在窗前半晌都一動沒動.她走過去.順著昌意的視線.看到桑林里,阿珩陪著嫘祖在散步。
昌仆雙手環抱住昌意的腰。臉貼在他背上,柔聲問:“在想什麼呢?”
昌意頭未回,雙手放在了昌仆的手上,“我以前一直覺得阿珩像我,如今才明白,其實阿珩骨子裡像大哥。”
“嗯,小妹超乎我意料的堅qiáng。”青陽被蚩尤殺死.蚩尤生死不明.要換成她只怕-個打擊都受不了,阿珩卻還能反過來照顧身邊所有的人。
昌意低聲問:“我是不是個挺沒用的哥哥?早知如今.我真應該把讀書畫畫的時間都用來修煉。”
昌仆心頭酸澀,緊緊抱著昌意,“大哥和小妹這樣的xing子就像是利劍,看似鋒芒奪目,卻很容易傷到自己,你就是那個劍鞘,看似樸實無華,卻能讓利劍隱去鋒芒,安心休息。小妹能這麼堅qiáng,是因為她知道她的四哥永遠在她身後。”
昌意眉頭微微舒展,緊握住了昌仆的手。悲傷仍在心底,可他知道不管任何時候.當他軟弱迷惘時,他的妻子都會抱住他。很多時候,男人的力量來自女人的支持。女人需要依靠男人,男人又何嘗不需要依靠女人呢?
昌仆看日過正午,笑說:“今日的陽光好,我們把几案放在桑樹下。在外面用飯。”
“好。”
一切布置停當後.昌仆笑著叫道:“母后.小妹,吃飯了。”
阿珩扶著母親過來.聞到飯菜香,忽然覺得一陣心悸,頭暈腳軟,只想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