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不解,將軍安晉xing子直,說道:”昌意大捷天下皆知,即使有人要死,也是祝融死,輪不到軒轅的王子。”
“烈陽剛才發現地底的地火之靈都在想洵山的方向匯聚。”
“那會怎麼樣?”安晉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少昊卻已經明白,洵山山脈火靈充沛,祝融打算匯聚地火,將它變作一座火山,火上一爆發,就是難以抵抗的天災,到時候沒有一個人能逃脫。
季厘也明白了,說道:“這怎麼可能?祝融怎麼可能做著中自取滅亡的事qíng?他若引火山爆發,他也逃不了,王妃只怕是誤會了,他是不是想以此作要挾向huáng帝提更多的條件?”
少昊不吭氣。貪婪、小氣、嫉妒這都是小節,背叛自己的國家和臣民是大義。小節盡守者不見得有大義,就如同那些高辛殿堂上日日說著禮儀規矩的臣子,看似一舉一動都高風亮節,可也許他們將來會第一個投降huáng帝:而小節不保者卻不見得會失大義,就如同那些每日裡對繩頭小利斤斤計較,為了貪一點小便宜就不惜偷盜放火的市井小民,真到危難之時,他們很有可能以身殉國。
阿珩看少昊不說話,懇求少昊:“我已經給父王送信,求他立即派兵去救助四哥,可道路太遠,一去一來再快也要一日一夜,高辛卻很近,有多水靈高手,只要現在立即出兵,一日就可以趕到洵山,破掉祝融的陣法。”
少昊低頭沉思,半晌沒有說話,今日他若救了軒轅,他日軒轅攻打高辛時,誰來救高辛?
安容猜到少昊的心思,高聲說:“高辛不能派兵!”
季厘溫和一點,婉轉地說:“明明知道火山爆發,如果高辛派兵,不是讓高辛士兵去送死嗎?”
阿珩忙道:“這麼大的陣法,祝融現在人手不足,又倉促而就,肯定有弱點,火克水,只要我們立即進攻,以相剋優勢瞬間制勝,死傷會很少,我會跟隨同往,保證第一個進攻,最後一個撤退。”阿珩緊緊地抓著少昊的手,仰頭望著少昊,用自己的生死想少昊借兵。
少昊還是沒有出聲,安容說道:“王妃,您也該知道高辛不比軒轅,已經建國幾萬年,法令規矩明斷,即使貴為君王也不是想發兵就發兵,若是讓神族士兵知道他們前往的地方就要火山爆發,他們肯定不會同意,他們的家族將來也不會警服拿他們xing命開玩笑的君王。”
阿珩盯著少昊,珠淚滾滾而下,“我知道各國的神族軍隊都十分珍貴,你不能為一個女人的請求冒險發兵,何況我與你之間並無qíng分,可我求你,求你看在我大哥和你的qíng分上,借我一支軍隊,我保證高辛士兵的安全?”
安晉譏嘲道:“你保證他們的安全?你一介婦人上過戰場沒有?你知道戰場長什麼樣嗎?你那什麼去保證高辛士兵的安全?”
季厘嘆氣搖頭,“你連這個殿堂上最忠心於陛下的將軍都說服不了,何況各族的族長和大臣呢?”
其他兩位將軍也都搖頭反對,紛紛對少昊說決不能派兵送死。安晉得到眾人贊成,更是大聲反對,對阿珩咄咄相bī。
阿珩想到四哥生死懸於一線,悲憤jiāo集下霍然站起,把出安晉腰間的佩刀,揮刀砍下,安晉急忙閃躲,只見一股鮮血濺起,飛上安晉的臉頰,阿珩左手的小手指已經不見,鮮血汩汩而流,她問安晉:“我可以保證了嗎?”
安晉未料到一直看似柔弱的王妃竟然如此烈xing決絕,呆看著阿珩。安容想說什麼,可悲阿珩的眼神所攝,竟然沒說出口。季厘和另外兩位將軍也被阿珩的舉動所震驚,訥訥不能成言。
少昊急忙去抓阿珩的手,想要替她止血,阿珩推開他的手,跪倒在他的腳下,哀聲乞求:“求你借我一隻兵。”
少昊只覺心在抽痛,臉色發白,“你何必如此?先把血止了。”他何嘗不想答應阿珩,可他是一國之君,今日他的一個承諾,對他沒有任何損失,將來卻要幾十萬高辛的無辜百姓用xing命去償還。
阿珩看他遲遲不肯答應,心中焦急,厲聲質問:“是誰說過‘從今往後,我就是青陽’?我大哥寧願自己死,也決不會讓人傷害到我們。”
青陽……少昊身子一顫,胸肺間一陣冷,一陣熱,好似又回到了企業死時的痛苦和絕望。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自己答應阿珩,他甚至不敢張口,他怕只要一張口就會答應阿珩的要求。他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克制著自己的衝動。他今日不救軒轅,將無顏再去見水晶棺中的青陽,自己都憎厭自己的忘恩負義;可如果救了軒轅的軍隊,他沒有辜負自己,卻辜負了不惜以身犯險、身入敵營的諾奈,辜負了一腔熱血追隨他的安容、安晉,辜負了他的臣民,將來會有無數高辛百姓流離失所,生不如死。
阿珩看少昊唇角緊抿,一聲不吭,不禁淚如雨下,不停地磕著頭,磕得咚咚響,“你答應過我大哥什麼?那是我的四哥昌意啊!你看著他出生長大,他自小叫你‘少昊哥哥’,把你看做自己的親哥哥,他小時候,你抱著他玩,他學的第一招劍法是你所教。”
少昊一動不動,面無表qíng。看似平靜,可袖中的手因為靈力激dàng,已經從指甲中滲出鮮血,滴滴落下,恰落在阿珩的血跡中,一時無人注意。
阿珩磕得額頭都破了,少昊依舊只是冰冷沉默地站著,阿珩終於死心,站了起來,淒聲說道:“少昊,我大哥絕不會原諒你!從今而後,千年qíng分盡絕!”
她轉身向外奔去,口中發出清嘯,躍上阿獙的背,沖天而起,剎那間就消失不見。
高辛以白色為尊,大殿的地板全是白色玉石,紅色的鮮血落在白色的玉石上分外扎眼。
少昊呆呆的看著那點點滴滴的鮮紅。
“陛下。”季厘剛想說話。
“都出去!”少昊揮了揮手,聲音冰冷低沉,沒有任何感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