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越聚越多,很快,這裡就會火山爆發,被岩漿覆蓋。
“蚩尤!蚩尤!”阿珩邊叫邊跑。
“阿珩!阿珩!”蚩尤邊跑邊叫。
即使用盡了靈力,可在地動山搖的火山噴發麵前也顯得無比微小,而他們就在火山口下,如果再不離開,即使不會被滾滾流下的岩漿捲走,也會因為高溫而死。
但是,沒有找到彼此,他們都不會離開。
阿珩突然站定,停下了奔跑和呼叫,則樣滿山亂找,也許正在向著相反方向跑也不一定。
她割開了手掌,將鮮血用力甩向高空,一滴滴鮮血化作了一朵又一朵地桃花,在天上繽紛搖曳的綻開,火舌瀲灩,也遮不住桃花的繽紛多姿。
蚩尤看到了桃花,一朵朵怒放,一朵朵凋零,他笑了,“桃花樹下,不見不散!”
飛奔過濃煙,跨越過溝壑。
他看見了站在繽紛怒放的桃花下的阿珩,手每楊一次,就有無數桃花盛開。他張開雙臂,大喊:“阿珩!”
阿珩雙目如星,破顏而笑,飛奔入他懷裡。這一刻,任何話都說不出來,唯有緊緊的擁抱。
阿珩身子瑟瑟而顫,淚水打濕了他的肩頭。
蚩尤拍著她的背,低聲說:“你已經盡力!”
蚩尤抱著阿珩躍到了逍遙的悲傷。他們剛飛起,熔岩就滾滾而下,覆蓋了他們站立的地方,整座山都在燃燒,空氣中的熱度令他們的頭髮都開始彎曲。
蚩尤對逍遙吩咐,去尋昌意,因為滿天都是火球、濃煙、飛石,逍遙也不敢飛得太快,只能一邊小心翼翼地閃躲,一邊四處尋找。
幾聲清鳴傳來,阿珩忙命逍遙再慢一點。
阿獙飛到了阿珩面前,阿珩看到昏迷的昌仆,明白昌意死意已決,他對逍遙焦急地說:“快點飛!”等找到四哥,只能立即敲暈他,qiáng行帶他離開。
阿珩遙遙地望到了山坡上的一群人,看到昌意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忙喜悅的對逍遙說:“在哪裡,在那裡,快去,快去!”
“四哥,四哥!”
她的叫聲未落,突然山口轟然炸開,火焰沖天而起,岩漿隨著濃煙噴出。
在天劫前,所有的生靈都如渺小的螞蟻,只是剎那,一切都灰飛煙滅,連一絲痕跡都沒有了。所有人、所有的一切,一個都不剩,全部消失在熾熱的岩漿中。
阿珩的眼睛瞪得滾圓,張著嘴,根本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火山雲越積越厚,漸漸要瀰漫大地,如果在不儘快離開,就會窒息而亡。
蚩尤卻沒有勸阿珩走,只是靜靜的抱著阿珩。
阿珩神qíng木然,呆呆的看著四哥消失的地方,半晌後,喉嚨里發出幾聲似哭非哭的悲嚎,彎身解開捆縛著昌仆的衣袍,把四嫂抱到了懷裡,對蚩尤說:“我們離開。”
蚩尤用幾根藤條把阿獙纏了個結結實實,對逍遙叮囑了幾句,逍遙雙爪抓住藤條,仰頭長鳴,鳴叫聲中,它沖天而起,扶搖而上,直入九天,如同閃電一般離開了一片火海的大地。
一個時辰後,逍遙氣喘吁吁地落在了澤州城,負重如此多,即使是翱翔九天的大鵬也有點吃不消。
澤州城樓上沾滿了人,都眺望著東南面,說說笑笑間,又是好奇,又是不解,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火山爆發。
雨師不太相信的問蚩尤:“那是祝融的地盤,難道祝融他沒有投降嗎?”
蚩尤搖搖頭,“祝融用自己的身體做陣眼,引爆了火山,和軒轅軍同歸於盡。”
說笑聲立即消失,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風伯的手下魑低聲說:“真是想不到,受人敬重的后土投降了huáng帝,被罵做卑劣小人的祝融卻寧死不降。”
雨師望著東南方向,不說話,卻脫下了頭上的氈帽,在卑賤低微的人也有屬於自己的尊嚴,在卑鄙無恥的人也有屬於自己的榮譽!
風伯。魑、魅、魍、魎……所有人都摘下了頭盔,用寧靜的肅穆向祝融致敬。
阿珩抱起昌仆,坐在了阿獙背上,準備離去。
剛才只顧著逃生,阿珩有一直刻意遮掩,蚩尤一直沒有發現,此時才看到她左手的小指齊根而斷。
“是誰做的?”蚩尤又是心痛又是憤怒。
“我自己。”阿珩淡淡說。
“為什麼?”蚩尤握住了她的手。
“我要走了。”阿珩緩緩抽出了手。
蚩尤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又能說什麼呢?祝融讓昌意死了,而他的手足兄弟們卻在城頭為祝融致敬默哀。
當他初遇阿珩,曾以為只要自己足夠qiáng大,天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qíng,可如今,當他的靈力越來越qiáng大,麾下的戰士越來越多,他卻覺得越來越無力。
就如現在,不管他擁有多qiáng大的靈力,都握不住阿珩的手,只能輕輕放開她。
阿珩輕拍了一下阿獙,阿獙載著她們飛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