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輸給我父王嗎?幾千年來,huáng帝從沒打過敗仗!”
“我的確有可能輸給huáng帝,不過我不怕這個,我殺人,人殺我,本就是天道,我倒是比較害怕贏!”蚩尤抬起阿珩的下巴,盯著阿珩的眼睛,嚴肅地說:“我若死了,你無須遷怨你的父親,huáng帝若死了,也求你寬恕我,這只是兩個男人的公平決鬥。”
阿珩眼眶紅了,“我特意來看你,你就是告訴我你必須殺我的父王?”她用力推開蚩尤,轉身想走。
蚩尤急忙抓住她,“我們難得見一面,上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多少年了?阿珩,你真捨得就這麼走了?”
阿珩神色淒傷,既不說走,也不說留。
蚩尤看到她的樣子,柔腸百轉,心中也是極不好受,遲疑了一下問:“我這一生過得暢快淋漓,沒有任何憾事,可即使我死了,有一件事我仍然放不下,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少昊……”
阿珩猛地回身抱住了他,“不許說死!”胳膊越圈越緊,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罷了,罷了,管他是什麼,反正我就是一隻野shòu,也不在乎那些。”蚩尤低頭吻著她,在她耳畔喃喃說:“其實,你冒險來看我,已經說明你心裡放不下我。”
阿珩拉著蚩尤往營帳歪走,“有人和我一塊兒來見你。”蚩尤不解,倒也沒多問。
靜靜的山林中,烈陽守著沉睡的小夭,看到他們過來,主動飛去了遠處。阿珩把小夭抱給蚩尤,蚩尤嘴上說不在乎,可真看到小夭和少昊酷似的模樣還是很不舒服,不願意接。
阿珩把小夭qiáng塞到蚩尤懷裡,小夭睡得死沉,阿珩搖醒她,“叔叔要上戰場了,和叔叔道別。”
小夭勉qiáng睜開眼睛,覷了蚩尤一眼,“叔叔。”打了個呵欠又閉上,雙手環抱往蚩尤的脖子,頭往蚩尤肩頭一靠,繼續睡。
阿珩還想叫醒她,蚩尤說:“別叫了,叫醒了該哭鬧了。”
阿珩輕輕嘆了口氣,只能由小夭去睡。
蚩尤絕頂jīng明,心中起疑,不禁就著月色細細審視小夭的五官。因為小夭和少昊酷似的容貌,蚩尤從來不願仔細看她,第一次發現小夭額間有一個淡淡的桃花胎記,他心中一動,問道:“阿珩,小瑤是不是我的孩子?”
阿珩張了張嘴,yù說未說,忽而狡黠地一笑,“你活著,活著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誰的女兒。”
蚩尤雖然沒有得到渴望的答案,卻比知道任何答案都喜悅,阿珩要他活著!
他右手抱著小夭,左臂長伸,把阿珩拖進懷裡。
阿珩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握著女兒的手,側靠在他懷裡。月光瀉入山林,溫柔地照拂著他們。
阿珩多麼希望,這一刻,就是天長地久。
可是,彩雲易散,好夢易醒。
“竟然是你,高辛的王妃,軒轅的王姬!你,你個yín婦,真不要臉!”沐槿乘坐雪雁從天而降,聲音尖銳,充滿了憤怒,“蚩尤,你怎麼可以和她……你喜歡誰都可以,她可是軒轅的王姬,早就成婚了!”
阿珩默默不語,只是趕忙用靈力設下禁制,不讓小夭聽到任何聲音,蚩尤的嚴重卻有了怒氣,“滾回神農山!”
沐槿恨恨地說:“我現在就去告訴風伯、雨師他們,看看有幾個神農將士能接受這個軒轅的yín婦?”
沐槿轉身就跑,蚩尤懂了殺機,張開五指,靈力虛引。阿珩立即抓住他,“她是炎帝的義女,榆罔的義妹!”又頻頻叫沐槿,“王姬,你聽我說幾句。”可沐槿的衝動xing子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告。
“沐槿,站住!”
一聲清冷的喝斥傳來,悲怒jiāo加的沐槿竟然停住了步子,遲疑地看向四周,“雲桑姐姐?”
雲桑姍姍出現,沐槿指著阿珩,怒氣沖沖地控訴:“原來勾引蚩尤的妖女是這個早就有了夫君的yín婦。”
雲桑淡淡說:“我早就知道了,風伯和雨師也不會在乎蚩尤喜歡的是誰。”
“那些被軒轅摧毀了家園,殺死了親人的神農百姓會在乎!姐姐,你忍rǔ負重嫁到軒轅是為了什麼?在這裡浴血奮戰的神農士兵又是為了什麼?所有神農百姓都指望著蚩尤打敗huáng帝,匡復神農,他卻和軒轅的yín婦偷偷摸摸在一起,我一定要告訴所有士兵,讓整個神農都知道!”
“沐槿,大戰就在眼前,你若現在把此事昭告天下,神農軍心散了,被huáng帝打敗,倒是出了你心頭的惡氣,可神農呢?你這就是為了神農好嗎?”
沐槿愣住,雲桑輕嘆了口氣,“在你眼中,不是對就是錯,不是愛就是恨,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如果真能這麼簡單,倒是好了!很多時候,對錯難分,愛恨jiāo雜,既是朋友也是敵人。聽姐姐的話,乖乖回神農山,好好修煉,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今日我說的話。”
沐槿是個直腸子,xing子衝動,可自小最服的就是雲桑。此時,雖然心中不甘,恨不能立即狠狠地懲戒勾引了蚩尤的軒轅yín婦,卻也明白蚩尤和huáng帝的決戰就在眼前,不能胡來。她狠狠地瞪了阿珩一眼,躍到雪雁背上,飛向神農山。
阿珩向雲桑行禮道謝:“幸虧你在,大嫂是跟著我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