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鼓聲恰停了,眾人看向螺杯,螺杯緩緩地漂到了防風邶和小夭面前。
小夭趕緊往後縮,小聲說:“我除了會做毒藥,什麼都不會。”
防風邶嗤笑,拿起螺杯,飲完酒,懶洋洋地站起,對眾人翩然行了一禮:“變個小法術吧!”
防風邶對小夭指指溪水邊:“站那裡。”
眾目睽睽下,小夭僵硬地站過去。
防風邶摘下一朵白色的玉簪花,將花灑到小夭身上,小夭冷著臉,低聲說:“你要敢耍我,我和你沒完!”
話剛說完,那些白色的玉簪花化作了水漬,在小夭衣服上暈染開,將一件梔huáng的衣衫染成了白色,小夭臨水而立,裊裊婷婷。
有少女笑問:“還能換顏色嗎?”
防風邶問:“你想要什麼顏色?”
少女把身旁的紫羅蘭花摘了兩朵,用靈力送到防風邶面前,防風邶私下花瓣,撒到小夭的衣衫上,紫藍色的花瓣化作了水滴,漸漸地暈染,將白色的衣衫變作了一套紫羅蘭色的衣裙。
眾人看著好玩,尤其是愛美的少女都笑著鼓掌。不知何時,馨悅、顓頊、豐隆、璟、篌、意映都站在了溪水邊,也笑著鼓掌。
防風邶又用綠色的綠萼花瓣變了一套綠色的衣裙,他看小夭手握成了拳頭,qiáng忍著不耐,笑對眾人道:“到此為止、”
豐隆將一枚紅色的蜀葵花送到防風邶面前:“再變一套紅色吧!”雖然剛才小夭穿的各色衣衫都好看,可也許因為小夭第一面給他的影響太深刻,他總覺得,紅色衣衫的小夭妖嬈得讓人心驚,可小夭好似不喜紅色,自拜祭大典後,再未穿過。
防風邶笑:“壽星的要求,那就再變最後一套。”他把紅色的蜀葵花瓣拋灑到小夭身上,綠色的衣衫漸漸地變作了紅色。
小夭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一絲笑意都沒有,可又不好缺了禮數,她張開雙臂,轉了一圈,對豐隆遙遙行了一禮,示意遊戲已經結束,轉身離開。
一聲短促的尖叫突然想起,一個少女緊緊地捂住嘴巴,臉色煞白地看著小夭。一個坐在樹下的少年緩緩站起,yīn沉地盯著小夭。
雖然當年,他們還年紀幼小,可是那噩夢般的一幕幕,他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滅了他們全族的惡魔也是穿著一襲紅衣,也是有一雙好似什麼都不會放在眼裡的雙眸,面對著父兄們的哭泣乞求,他只是冷漠不耐地眺望著遠處。
小夭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驚叫的少女,那少女立即低下頭,迴避開了小夭的視線,身子無法抑制地在顫抖,只是隔著花影,沒有人留意到。
小夭和防風邶回到了屋子,豐隆和顓頊他們也跟了進來。
馨悅和意映圍到防風邶身邊,馨悅軟語相求:“好二哥,把你的法術教給我吧!”
防風邶笑指指小夭:“只是一時,學去也沒用。”
果然小夭衣衫的紅色在褪去,露出了本來的梔huáng色。馨悅和意映嘆氣,居然連半個時辰都堅持不了,真的是學會了也沒用。
婢女端了糕點進來,小夭正好覺得餓了,取了些糕點。
豐隆和顓頊坐到榻上下棋,馨悅坐在豐隆的旁邊觀戰,小夭端著一碟糕點,坐到顓頊身旁,一邊吃糕點,一邊看。
意映過來湊熱鬧,靠近馨悅而坐,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坐到意映旁邊,恰挨著小夭。
意映看了一眼璟,滿是鄙夷嫌棄,一閃而過,眾人都沒發現,卻恰恰落在了小夭眼內。一剎那,小夭比自己被鄙夷嫌棄了都難受。
意映好似連和璟坐在一起都難以忍受,盈盈笑著站起身,去哪了杯酒,依靠在榻上,和歪在榻上喝酒的防風邶、篌小聲說著話。
小夭挑了幾塊糕點,連著碟子遞給璟,笑眯眯地說:“很好吃的。”
璟不明白為什么小夭突然對他格外溫柔,但從心裡透出歡喜來,接過糕點,抿著嘴角笑。
小夭忽然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一條毒蛇在盯著她。她抬起頭,發現窗外有個少年看著她。少年看到小夭覺察了,笑著點了下頭,走開了。
小夭說:“那個人剛才看著我,他是誰?”
年輕的男子看美麗的女子再正常不過,幾人都沒在意,馨悅笑嘻嘻地說:“那是沐氏的一位表兄。沐氏很可憐,當年也是中原有名望的氏族之一,可是因為和蚩尤不和,被蚩尤抄家滅族,只逃了他一人出來。”
豐隆落下一子,接口道:“被蚩尤抄家滅族的可不止沐氏一族,中原恨蚩尤的人一大堆,所有,蚩尤雖是神農國的大將軍,可他戰死後,中原的氏族幾乎都拍手稱慶。”
馨悅道:“怨不得別人恨他,誰叫蚩尤那魔頭造了太多殺孽!”
防風邶突然cha嘴道:“這天下誰都能罵蚩尤,唯獨神農氏的人不該罵蚩尤。”
馨悅不高興,盯著防風邶,防風邶依舊是懶洋洋無所謂的樣子,搖著酒杯,淡淡地說:“你若不服氣,不妨去問問你爹。”
本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因為顓頊在,馨悅覺得防風邶在qíng郎面前掃了她面子,不禁真動了怒,再加上之前的怨氣,馨悅對意映說:“防風小姐,管好你哥哥,說話做事前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