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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尾小白狐來找小夭,小夭用被子蒙住頭,沒有理它。
過了很久,小夭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小白狐仍舊守在塌旁。它歪著腦袋,黑溜溜的眼睛專注地盯著小夭,好似不明白小夭為什麼要和它玩捉迷藏。
小夭對它說:“走開!”它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小夭揮手趕它,可它根本沒有實體,小夭的手從它的身體中穿過,它依舊搖晃著九條蓬鬆的尾巴,乖巧地看著小夭。
小夭吞了顆藥丸,背對著它呼呼大睡。
清晨,小夭醒來,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一睜眼,小白狐仍蹲在塌頭,捧著小爪子專注地看著她。
小夭呻吟:“你怎麼還在?”
因為它的存在,小夭都不敢出屋子,只叫了珊瑚一人進來服侍。
珊瑚看到小白狐,伸手想抱,卻從小白狐的身體中穿過,原來是個虛體:“這是這麼法術變出的九尾白狐,真是太可愛了!”
小夭起身洗漱,吃早飯,小白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一整天,不管小妖做什麼,小白狐都跟著她,小夭被黏得徹底沒了,脾氣。
晚上,小夭和九尾小白狐面對面而坐。
小夭雙手捧著頭,在犯愁,一夜一日小白狐都沒離開,璟那個傻子不會一直在糙凹嶺傻等著吧?小夭有點賭氣地想,如果我一直不出現,難道你真能永遠等下去?這世上,誰都不能等誰一輩子!
九尾小白狐兩隻小小的爪子捧著尖尖的狐狸臉,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專注地看著小夭,好似也很犯愁。
顓頊的聲音突然傳來:“小夭!”
珊瑚應道:“王姬在裡面。”
小白狐好似很清楚它不能得罪顓頊,憋著嘴哀怨地看了小夭一眼,瑤瑤九條尾巴,撲哧一聲,煙消雲散。
顓頊快步走了進來,小夭問道:“怎麼了?”
顓頊說:“今日,璟和意映去參加朋友的宴席,從朋友家出來時,遇刺了。”
小夭跳了起來,心慌地問:“他、他……怎麼樣?”
顓頊扶住小夭,說道:“傷勢應該很嚴重,我收到的消息是兩柄浸毒的長槍刺中了璟的要害。塗山氏封鎖了消息,目前還不知道璟的生死,我已經拜託豐隆去查探……”
小夭推開顓頊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顓頊急問道:“小夭,你去哪裡?”
“我去找璟。”
顓頊抓住了她:“就算你趕到青丘,也見不到他,不如等豐隆……”
小夭說:“我不去青丘,我想去的地方就在神農山。”
顓頊看到小夭急切的眼神,立即召來坐騎:“我帶你去。”
在小夭的指引下,顓頊驅策坐騎,飛到了糙凹嶺。
山嵐霧靄中,璟站在茅屋的門口,一動不動,好似變成了一根柱子。
小夭鬆了口氣,半喜半嗔,罵道:“真是個傻子!”
顓頊詫異地說:“是璟?”
未等坐騎挺穩,小夭已飛快地沖了出去。
璟看到小夭,恢復了幾分生氣,衝著小夭笑:“你來了!”
在山嵐霧靄中站得太久了,璟的袍擺濕漉漉的,鬢角都凝著露珠,小夭不禁又是氣又是笑,撞了璟幾下:“你個傻子,嚇死我了!”
顓頊想起璟為他鍛造的那個能以假亂真的傀儡,明白過來,問道:“你一直在神農山?外面的那個璟是你的傀儡?”
璟道:“昨日下午我進山後,就沒出去。本來今天要去一個朋友家赴宴,但我沒見到小夭,就讓傀儡去了。”
顓頊一時間辨不清心中滋味,璟活著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剛聽到璟遇刺的消息時,他明明很不高興,這會兒看到璟活著,他卻也高興不起來。顓頊笑道:“你平安就好,快快回去吧!你的傀儡受了重傷,青丘都亂成一鍋粥了。”
小夭央求道:“哥哥,我想和璟單獨呆一會兒,就一會兒。”
顓頊笑了笑,轉身上了坐騎:“我先回去,待會兒讓瀟瀟來接你。”
小夭看顓頊的身影消失在雲霧中,轉過身看著璟。
璟猛然抱住了小夭,他身上的涼意一下子浸沒了小夭。小夭抱住他,輕撫著他的背,像是要讓他暖和起來。
經歷了一場驚嚇,小夭也沒心思鬧彆扭了,低聲道:“我不來見你,不是因為我心裡有了別人,只是因為我不高興了,你說你會取消婚約,兵器鋪里的事,算什麼?”
“一個朋友邀請我和意映去做客,朋友喜歡收集匕首,我打算去買兩把匕首,半路上遇到意映,她硬跟了過來。”
“你究竟有沒有正式和意映提出取消婚約的事?”
璟說道:“意映明明對我越來越冷淡,我本打算找個機會,和她商量一下取消婚約的事。可上次豐隆生辰,從小祝融府回去後,她突然轉變了態度,不但對我分外殷勤,還對奶奶說她常常被人嘲笑,暗示奶奶應該儘快舉行婚禮。奶奶本來就覺得對不起她,看她實在可憐,竟然反過來勸我,讓我給意映一個名分,說就算我喜歡其他姑娘,大不了都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