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說:“我知道你當我是兄弟,也知道你一定會讓著我,我才敢放肆地在你的地盤上搶人。”
豐隆的氣漸漸消了,瓮聲瓮氣地問:“你剛才說,在小夭還不是小夭的時候,就已經喜歡她,什麼叫在小夭還不是小夭的時候?”
“我和她其實很早就認識,在她流落民間,還不是王姬的時候。”
豐隆的火氣又上來了,砰地給了璟一拳:“原來你一直把我們當猴耍!”
璟看著豐隆:“你以為我想嗎?你覺得我那時看著你向小夭大獻殷勤,頻頻討好她,我是什麼樣的心qíng?”
豐隆沉默了,憋了一會兒,蹦出句:“你活該!”
璟問:“氣消了沒?”
豐隆翻身站起,沒好氣地說:“沒消!”卻伸手給璟,璟拉住他,站了起來。
豐隆看著璟的樣子,不禁得意地笑了:“說出去,我把塗山氏的族長揍成了這樣,肯定沒人相信。”
馨悅在門口探了探腦袋:“你們打完了嗎?要不要請醫師?”
豐隆冷哼,大聲說:“準備晚飯!”
馨悅白了他一眼:“打個架還打出氣勢了!”轉身出去,吩咐婢女把晚飯擺到木樨園來。
小夭拿出藥瓶,倒出幾顆流光飛舞丸,沒有先給璟上藥,反而走到豐隆身旁,對豐隆說:“閉上眼睛。”
豐隆閉上了眼睛,小夭把藥丸捏碎,藥汁化作流螢,融入了傷口中,一陣冰涼,豐隆覺得十分受用,不禁得意地看了璟一眼。璟微笑地看著小夭和豐隆。
小夭給豐隆上完藥,又給璟上了藥。
馨悅站在門口嘆氣:“你們就這麼làng費流光飛舞丸,小心遭雷劈!”
馨悅cao辦酒宴早駕輕就熟,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置辦得有模有樣。
一張龍鬚席鋪在木樨林內,兩張長方的食案相對而放,四周掛了八角絹燈。
木樨花還未到最絢爛時,可香氣已十分濃郁,一陣風過,須臾間,龍鬚席上已有薄薄一層白的、huáng的小碎花,腳踏上去,足底生香。
馨悅請璟和小夭坐,待他們兩人坐下,馨悅只覺眼前的一幕看著眼熟,突然回過味來,不禁笑對豐隆說:“這兩人啊,原來在我們眼皮底下已經郎有qíng妾有意,難怪當日小夭一曲歌謠唱得qíng意綿綿,撩人心弦。”?
小夭一下子羞紅了臉,低下頭。?
璟對豐隆說:“不如吧顓頊請來吧,省得馨悅聒噪不停。”?
馨悅又羞又惱,腮染紅霞:“璟哥哥,你、你……你敢!”?
璟對靜夜吩咐:“把青鳥放了,顓頊應該很快就能收到信息。”?
“是!”靜夜去放青鳥傳信。?
馨悅著急了,對豐隆叫:“哥哥,你看著璟哥哥欺負我啊?”?
豐隆笑起來:“看你平日挺聰明,被璟一逗就傻了,璟找顓頊有正事。”?
馨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璟戲弄了,不禁對小夭恨恨地說:“你如今有了大靠山,我以後是不敢欺負你了。”?
小夭眨巴著眼睛,稀罕地看著璟,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璟談笑戲謔的一面。?
豐隆舉起酒杯,對璟說:“你總算恢復昔日風采了。”?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飯菜上來,小夭秉持一貫愛吃的風格,立即埋頭苦吃。?
璟對小夭的喜好了如指掌,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小夭身上。小夭喜歡碎餅浸透了ròu汁吃,他就把餅子都細細地撕成指甲般大小,放在羊ròu湯汁里泡好,待軟而不爛時,再拿給小夭。?小夭還有一種怪癖,不喜歡吃整塊的ròu,喜歡吃碟子底的碎ròu,她說這些碎ròu入味又爛軟,最香。璟把自己碟子裡的碎ròu塊都挑了出來,拿給小夭。?
豐隆大大咧咧,光忙著和璟說話,並沒有留意這些細節,馨悅卻恰恰相反,一直留意著細節,看璟雖然一直和豐隆在說話,心卻一直掛著小夭,那些瑣碎可笑的事,他做得自然無比,眉眼間洋溢著幸福,她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嫉妒小夭。
馨悅突然cha嘴問道:“璟哥哥,你是不是很開心?”?
璟愣了一下,點點頭:“我很開心。”他終於可以在朋友面前大大方方地和小夭坐在一起,可以照顧小夭,他怎麼可能不開心?
半個時辰後,顓頊趕到。
顓頊對璟抱拳賠罪:“你接任族長的典禮,我不方便請求爺爺派我去觀禮,不得已錯過了,讓豐隆去,豐隆小心眼鬧彆扭不肯去。”
璟道:“不過一個儀式而已,去不去沒什麼。”
顓頊看看璟臉上的淤青,再看看豐隆,不禁笑了出來:“你們兩可真有出息!好歹也是族長和未來的族長,竟然沒一點輕重,我看你們明日兩天都得躲在家裡好好養傷!”
馨悅擔心地問:“你過來得這麼匆忙,可有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