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看了看阿念,目光投向小夭:“我是想和你們說,我要娶妻了。”
“什麼?”阿念猛地站了起來,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你,你……你要娶馨悅?”
“不是。”
“不是?”阿念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呆呆地站著,臉上的表qíng十分怪異。
顓頊說道:“我要娶曋氏的嫡女,不是我的正妃,但應該僅次於正妃。”
阿念茫然地看向小夭,壓根兒不知道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小夭解釋道:“曋氏是中原六大氏之一,而且是六大氏中最qiáng大的一個氏族,以前神農國在時,神農王族都要常和他們聯姻。”
阿念問道:“馨悅知道嗎?”
顓頊說:“現在應該知道了,豐隆會告訴她。”
阿念低聲道:“哥哥的事qíng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我走了。”阿念飛快地跑了出去。
顓頊看著小夭,面容無悲亦無喜。小夭拿出了酒:“你想喝酒嗎?我可以陪你一醉方休。”
顓頊苦澀地笑著,接過小夭遞給他的酒,一飲而盡。
小夭說:“曋氏的那位小姐我見過,容貌雖比不上瀟瀟和金萱,但也很好看,xing子很沉靜,據說她擅長做女紅,一手繡工,連正經的繡娘見了都自愧不如。”
顓頊沒有吭聲,只是又喝了一大杯酒。
小夭說:“你如果娶了曋氏的小姐,就等於正式向舅舅們宣戰了,你準備好了?”
顓頊頷首。
小夭緩緩道:“外爺對中原的氏族一直很猜忌,因為不是你的正妃,外爺會准許,但畢竟是你正式娶的第一個女人,怕就怕在舅舅的鼓動下,那些軒轅的老氏族會不滿,詆毀中傷你,萬一外爺對你生了疑心,你會很危險……”
顓頊說:“我明白,但這一步我必須走,我必須和曋氏正式結盟。”
小夭伸出手,顓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的手都冰涼。
小夭用力握住顓頊的手,一字字說:“不管你做什麼,不論你用什麼手段,我只要你活著!”
顓頊也用力握住小夭的手:“我說過,我要讓神農山上開滿鳳凰花。”
小夭舉起酒杯,顓頊也舉起了酒杯,兩人相碰一下,喝gān淨。
顓頊放下酒杯,對小夭說:“我很想和你一醉方休,但我還有事要處理。”
小夭搖搖酒杯:“你去吧!只要你好好的,反正我一直在這裡,我們有的是機會喝酒。”
顓頊終於釋然了幾分,叫道:“小夭……”
小夭歪頭看著他,顓頊沉默了一瞬,微笑著說:“婚禮上,不要恭喜我。”
“好!”小夭很清楚,那並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甚至可以說是顓頊的屈rǔ。
顓頊轉身,頭未回地疾步離去。
小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啜著。
喝完後,她提起酒罈,去找阿念。
海棠看到她來,如釋重負,指指簾內,退避到外面。
小夭走進去,看到阿念趴在榻上,嗚嗚咽咽地低聲哭泣著。
小夭坐到她身旁,拍拍阿念的肩膀:“喝酒嗎?”
阿念翻身坐起,從小夭手中搶過酒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gān,一邊咳嗽一邊說:“還要!”
小夭又給她倒了一杯:“現在回五神山還來得及。”
阿念說:“你以為我剛才沒想過嗎?我現在是很心痛,可一想到日後再看不到他,他卻對別的女人好,我覺得更痛,兩痛擇其輕。”阿念就像和酒有仇,惡狠狠地灌了下去,“這才是第一次,我慢慢就會適應。”
小夭嘆氣:“你沒救了!”
阿念哭:“這段日子,哥哥從不避諱我,常當著我的面抱金萱,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肯定和你一個想法,想bī我離開。在五神山,我只有思念的痛苦,沒有一點快樂,在哥哥身邊,縱然難受,可只要他陪著我時,我就很快樂。即使他不陪我時,我想著他和我在一起時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也很快樂。”
小夭忽而發現,阿念從不是因為顓頊即將成為什麼人,擁有什麼權勢而愛慕他,而其他女人,不管是金萱,還是馨悅,她們或多或少是因為顓頊的地位和握有的權勢而生了仰慕之心。
小夭問道:“阿念,如果……我是說如果現在顓頊還在高辛,是個空有王子頭銜,實際卻一無所有的男人,你還會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阿念一邊抹眼淚,一邊狠狠地瞪了小夭一眼:“你一說這個,我就恨你!如果不是你,哥哥就不會回軒轅,他永遠留在高辛,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