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隆堅持要在她和高親王姬定親前接任族長,眾人都明白他的心思,沒有男人喜歡被人議論是因為妻子才當上族長,反正一切已成定局,也沒有長老想得罪來來的族長和族長夫人,所以都沒有反對。
沒有時間邀請太多賓客,赤水族長效仿了塗山氏族長的繼任儀式,只請了軒轅、高辛、神農三族,四世家中的其他三氏和中原六大氏。
季chūn之月、晦日,在十二位來賓的見證下,赤水氏奉行了簡單卻莊重的族長繼任儀式,昭告天下,赤水豐隆成為了赤水氏的族長。
孟夏之月、恆日,俊帝和新任的赤水族長先後宣布赤水族長赤水豐隆和高辛大王姬高辛玖瑤定親。
很快,消息就傳遍了大荒,整個大荒都議論紛紛。
高辛大王姬依舊住在神農山的紫金宮,顯然和顓頊親厚無比,她與赤水族長的親事,是否意味著赤水族正式宣布支持顓頊?而且豐隆是小祝融的兒子,神農族又是什麼意思呢?
豐隆和小夭的婚事引起的關注竟然壓過了huáng帝要去紫金頂祭祀天地的大事,本來向蒼林示好的人立即偃旗息鼓,覺得還是睜大眼睛再看清楚一點。
孟夏之月、十一日,瞫氏的族長宴請顓頊,赤水族長豐隆、塗山族族長璟、西陵族長的兒子西陵淳、鬼方族長的使者都出席了這次宴會。
瞫氏和顓頊的關係不言而喻,西陵氏的態度很明確,鬼方氏在顓頊的婚禮上也隱約表明了態度,他們出席宴會在意料之內。可在這麼微妙緊要的時刻,赤水族長和塗山族長肯出席這個宴席,自然說明了一切。
整個大荒都沸騰了,這是古往今來,四世家第一次聯合起來,明確表明支持一個王子爭奪儲君之位。
有了四世家和瞫氏的表態,十三日,中原六氏,除了樊氏,其餘五氏聯合做東,宴請顓頊,還有將近二十個中氏、幾十個小氏赴宴。
本來已經斷然拒絕參加宴席的樊氏,聽說了宴席的盛況,族長在家中坐臥不寧,一直焦慮地踱步。就在這個時候,豐隆秘密要求見她,樊氏族長立即把豐隆迎接進去,豐隆並未對他說太多,只是把huáng帝在洛川城詢問顓頊和蒼林的問題告訴了樊氏的族長。
“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如何對待中原的氏族?”
豐隆把顓頊和蒼林的回答一字未動地複述給樊氏族長聽,樊氏族長聽完神qíng呆滯。豐隆說道:“究竟是你家大郎的私仇重要,還是整個中原氏族的命運重要,還請族長仔細衡量。”
豐隆說完,就要走,樊氏族長急急叫住了豐隆:“您父親的意思……”
豐隆笑了笑:“如果不是我的父親,你覺得我有能力知道huáng帝和顓頊、蒼林的私談內容嗎?”
豐隆走後,樊氏族長發了一會兒呆,下令囚禁長子,帶著二兒子急急去趕宴,當樊氏出現後,陸陸續續,又有不少氏族來參加宴席。
那天的宴席一直開到了深夜,huáng帝詢問的那個問題,和顓頊、蒼林各自的回答悄悄的所有的中原氏族間流傳開。
神農族依舊沒有出面,但現在誰都明白,沒有中原首領神農族的暗中推動,中原氏族不可能有如此的舉動。
從huáng帝打敗神農、統一中原到現在,中原氏族一直被huáng帝bī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是第一次中原氏族聯合起來,以一種委婉卻堅定的態度,向huáng帝表明她們的選擇和訴求。
孟夏之月、幾望日,huáng帝上紫金頂住進紫金宮為望日的祭祀做準備。
huáng帝的年紀大了,早上忙了一陣子,用過飯後,感到疲憊睏倦,讓顓頊和小夭都下去,他要睡一個時辰。
密室內,顓頊和心腹跪了一地,他們在求顓頊抓住這個實際。
因為huáng帝的不信任,原來的紫金宮侍衛已經全被調離,現在守護紫金宮的侍衛是huáng帝帶來的三百多名侍衛,應該還有一些隱身於暗處保護huáng帝的高手。
可不管huáng帝身邊究竟有多少人,這裡是顓頊放棄一切、孤注一擲、全力經營了幾十年的神農山,這裡的顓頊訓練的軍隊,有對顓頊無比忠誠的心腹,有秘密挖掘的密道,huáng帝身邊的侍衛再兇悍勇猛,他們只熟悉軒轅山,對神農山的地勢地形卻很陌生。
雖然山外就是軒轅大軍,可只要出其不意、速度夠快,趕在大軍得到消息前,控制住局勢,那麼軍隊並不可慮,畢竟軍隊效忠的是軒轅國君,軒轅國君卻不一定要是huáng帝。
顓頊沒有立即同意心腹們的懇求,卻也沒有立即否決,只是讓他們準備好應對一切變化。
下午,huáng帝醒了,他恢復了一些jīng神,先召見蒼林和幾個臣子,聽蒼林稟奏明日的安排。看蒼林一切都安排得很妥當,huáng帝心qíng甚好,誇獎了蒼林幾句,意有所指地讓蒼林安心做好自己後,別的一切他自有安排。
因為四世家和中原氏族而忐忑不安的蒼林終於鬆了一口氣,很是喜悅,高興地離開了。
huáng帝又召顓頊、小夭來見他,和他們兩人沒有說正事,只是讓他們陪著閒聊,顓頊一如往日,恭敬沉靜,沒有絲毫異樣,小夭卻心不在焉。
huáng帝打趣小夭:“你不會是在想念赤水氏的那小子吧?明日就能見著了。”
小夭問道:“外爺,您的身體究竟怎麼樣?”
huáng帝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全大荒都想知道,他們都想知道我這個老不死的還能活多久。”
huáng帝笑著看著顓頊和小夭:“你們想讓我活多久呢?”
顓頊恭敬地說:“孫兒希望爺爺身體康健,能親眼看到心愿達成。”
huáng帝眼中閃過一道jīng光,笑道:“不管明日宣布希麼,你都希望我身體康健?”
顓頊平靜地應道:“是。”
huáng帝不置可否,笑看小夭:“你呢?”
小夭說:“你不信任我,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任我,我gān嗎還要說?”
huáng帝嘆了口氣:“我先走的確不敢讓你醫治我,你們下去吧!明日要忙一天,都早點歇息。”
小夭邊走邊琢磨,如果結合傳言,外爺的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因為想立蒼林為儲君,所以她不敢讓小夭為他醫治身體,但是理解為,外爺還沒做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