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第一部》作者:桐華【完結】
文案
生命是一場又一場的相遇和別離,是一次又一次的遺忘和開始,可總有些事,一旦發生,就留下印跡;總有個人,一旦來過,就無法忘記。
這一場清水鎮的相遇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甚至改變了整個大荒的命運。只為貪圖那一點溫暖、一點陪伴,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散的死心塌地。相思是一杯有毒的美酒,入喉甘美,銷魂蝕骨,直到入心入肺,便再也無藥可解,毒發時撕心裂肺,只有心上人的笑容可解,陪伴可解,若是不得,便只余刻骨相思,至死不休。
【作者簡介】
桐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從小慣看的景色。嚮往著“小橋流水人家”,工作後索xing跑到南方,領略一番芭蕉夜雨,薄暮昏冥。一直覺得人生不管是“大江東去,làng淘盡”,還是“楊柳岸,曉風殘月”都該體會經歷。
●已出版作品:
《步步驚心》/《大漠謠》/《雲中歌》/《最美的時光》(原名《被時光掩埋的秘密》)/《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終場》/《曾許諾》/《曾許諾·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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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生忽如寄
那一日,和以往的上千個日子一模一樣。
幾聲jī鳴後,清水鎮上漸漸地有了人語聲。回chūn堂的老木趕早去殺羊的屠戶高那裡買羊ròu。兩個小夥計在前面忙碌,準備天大亮後就開門做生意。醫師玟小六一手端著碗羊ròu湯,一手拿著塊餅,蹲在後院的門檻上,稀里嘩啦地吃著。隔著青石台階,是兩畝半種著糙藥的坡地,沿著中間的青石路下去,是一條不寬的河。此時朝陽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氳,金光點點,河岸兩側野花爛漫,水鳥起起落落,很是詩qíng畫意。小六一邊看,一邊琢磨,這天鵝倒是挺肥的,捉上兩隻烤著吃應該很不錯。
一碗熱湯下肚,他把髒碗放進門檻邊的木桶里,桶里已經有一摞髒碗,小六提著木桶出了院門,去河邊洗碗。河邊的灌木叢里臥著個黑黢黢的影子,看不清是什麼鳥,玟小六放下木桶,隨手撿了塊石頭扔過去,石頭砸到了黑影上,那黑影子卻未撲騰著飛起。
玟小六愣了,老子啥時候百發百中了?他走過去幾步,探頭看,卻不是只鳥,是個人。玟小六即縮回了腦袋,走回岸邊,開始洗碗,就好似一兩丈外沒有一個疑似屍體的東西。
玟小六邊洗碗邊抱怨:“這頓洗gān淨了,下頓仍舊要髒,既然遲早要髒,何必還每頓都要洗呢?只要自己吃自己的碗,又不髒,一兩天洗一次就行。”
玟小六從不疊被子,他認為早上疊了,晚上就要打開,自個兒和自個兒折騰,有毛病啊?他的被子自然是從不疊的,可這吃飯的碗卻不能不洗,要不然老木會拿著大勺打他。
小六念念叨叨地把所有碗沖了一遍,提著一桶也許洗gān淨了的碗往回走,眼角掃都沒掃灌木叢。
清水鎮上的人見過的死人比外面的人吃過的飯都多,就是小孩子都麻木了。
回chūn堂雖不是大醫館,但玟小六善於調理婦人不孕症,十個來求醫的,他能調理好六七個,所以醫館的生意不算差。忙碌了半日,晌午時分,玟小六左搖搖、右晃晃,活動著久坐的身子,進了後院。
在院子裡整理糙藥的麻子指指門外,“那裡來了個叫花子,我扔了半塊餅給他。”
小六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廚房一日只動早晚兩次火,中午沒有熱湯,小六拿了塊餅,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涼水,蹲在門檻上,邊吃邊看著院外。
幾丈外的地上趴著個人,衣衫襤褸,髒發披面,滿身污泥,除了能看出是個人外,別的什麼都看不出。
小六眯著眼,能看到一條已經被太陽曬gān的泥土痕跡,那痕跡從叫花子身旁一直延伸到河邊的灌木叢。小六挑挑眉頭,喝了口冷水,咽下了gān硬的餅子。
眼角餘光瞥到地上的黑影動了動,小六看向叫花子。麻子的準頭還不錯,半塊餅子就掉在叫花子的身邊,可他好似連伸手的力氣都已經沒有,顯然一直都沒有去拿。小六邊吃餅子,邊看著他,半晌後,吃完了餅子,小六用袖子抹了下嘴,拍拍手,把水瓢扔回水缸中,哼著小曲,出診去了。傍晚時分,小六回來,大家熱熱鬧鬧地開飯。
小六吃完飯,用手背抹了抹嘴,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本想回屋,可鬼使神差,腳步一拐,居然背著手出了院門。“六哥,你去gān什麼?”麻子問。
“消食散步。”
小六去河邊轉了一圈,哼著小曲,踱著小步回來時,停在了叫花子身邊,那半塊餅正在他腳下。小六蹲下,“我踩壞了你的餅,你想要什麼賠償?”
叫花子一聲未發,小六抬頭看著天,上弦月,冷幽幽地掛在天邊,如同老天的一抹譏諷世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