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漱完口,婢女端來淨手的水。顓頊撲哧笑了出來,把淨水的手拿了過來,遞到小六嘴邊,作勢要灌她喝,“要不要喝了?不夠的話,把我的也讓給你。”
小六邊躲,邊哈哈大笑,十七也笑了起來,顓頊的手指虛點點小六,“你呀!真虧得師父能忍!”
隔了三百多年的漫長光yīn,可也許因為血緣的奇妙,也許因為都把對方珍藏在心中,兩人之間沒有絲毫隔閡,依舊能毫不顧忌地開玩笑。
天色漸漸黑了,婢女點燃了廊下的宮燈。
三人靠著玉枕,坐在龍虛席上邊啜酒,邊說著話。
十七一直沉默,小六時不時看十七一眼。
顓頊放下酒樽,說要更衣,進去後卻遲遲未出來,顯然是給小六和十七一個單獨談話的時間。
小六知道即使十七已經猜到她的身份,可猜到和親眼證實是截然不同的,小六也明白十七並不希望她是俊帝的女兒,huáng帝的外孫女,就如她也不希望他是四世家塗山氏的公子。可是,人唯獨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出生。
小六對十七說:“你要有什麼話想問就問,有什麼話想說就說。”
十七低聲道:“其實,我知道不管你是誰,你都是你,可有些事qíng畢竟越來越複雜了。”
小六挑眉,睨著十七,“怎麼?你怕了?”
十七微微笑著,“我一直都怕,有了念想自然會生憂慮,有了喜愛自然會生恐懼,如果不怕倒不正常。”
暈huáng燈光下的十七溫暖,清透、平和,小六的心也溫暖。小六笑嗔:“聽不懂你說什麼。”
十七把玩著酒樽笑,“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名字?是麼時候能看到你的真容?”
“我的父親是俊帝,母親是huáng帝的女兒軒轅王姬,我的大名是高辛玖瑤,因為額上有一朵桃花胎記,爹和娘也叫我小夭,取桃之夭夭、生機繁盛的意思。現在,你還是叫我小六吧!”
小六隻回答了十七的第一個問題,十七等了好一陣,她都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
顓頊走了出來,站在廊下說:“小夭,現在這個殿內只有我們三人,我想看你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