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如果是指我和師父,我們永不會對你失望。如果還包括別的男人,小六……”顓頊的手放在小六的肩膀上,“不要給自己希望,自然不會失望。”
小六撲哧笑了出來,“還以為你會有什麼高招。”
顓頊拍了拍她,“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等我們回去高辛,師父會給你一個驚喜。”
小六點了下頭。
顓頊走出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第二日,他們坐船返回高辛,令人意外的是馨悅和豐隆居然來為顓頊送行。顯然,經過昨晚,豐隆和他的朋友們對顓頊很認可。
阿念又高興又煩惱,小六倒是很純粹地高興。不管怎麼說,顓頊來赤水秋賽的目的已經達到。
船馬上就要開時,一個僕人匆匆跑來,對顓頊行禮,把一個大藤籃子奉上,“這是我家公子的踐行禮,祝公子一路順風,將來若有機會去青丘,務必通知塗山家。”
顓頊接過禮物,“請幫我轉達謝意。”
豐隆笑道:“真沒想到你和璟居然能投緣,可喜可賀!”
顓頊再次感謝豐隆的款待,豐隆也再次表示有機會再聚。
船緩緩駛出了碼頭,漸漸地速度越來越快,已經老遠了,馨悅依舊站在岸邊。
阿念皺皺鼻子,得意地哼了一聲,對顓頊說:“那位青丘公子璟看著有點冷淡,對哥哥卻真不錯。昨天晚上暺家和姜家的那三個臭小子對哥哥出言不遜,還故意刁難哥哥,想讓哥哥出醜,幸虧豐隆和璟幫哥哥。”阿念很清楚,那種場合如果第一面表現得不好,將來即使能成功融入,也要多花費幾倍的努力。
顓頊看已經望不見碼頭,回頭找小六,發現小六已經找了個避風又能曬到太陽的地方舒服地躺著。
顓頊拉著阿念走到她身邊坐下,阿念把小六蓋在臉上的糙帽奪走,有些羨慕又有些不屑地說:“你這人真是不管在哪裡又能看上去那麼愜意逍遙。”
顓頊打開璟送來的大藤籃子,幾個小竹簍,分門別類地裝的全是吃食,還有四瓶酒,阿念笑道:“這禮簡直就是給小六這饞貓送的啊!”
小六懶洋洋地爬起來,“給我個鴨脖子。”
顓頊把裝鴨脖子的小竹簍子放到小六手邊,小六拿起個鴨脖子啃著,竟然是她在清水鎮時最愛吃的味道,簡直和老木做的一模一樣。
小六拿起一瓶酒,嘗了一口,也是以前喜歡喝的青梅酒。小六嘆了口氣,卻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璟。
回去的路程感覺很快,晚上呼呼大睡,白天吃吃零食、擲擲骰子、曬曬太陽、chuīchuī風,感覺沒有多久,他們就回到了五神山。
蓐收自帶人去向俊帝復命,阿念去看母親,顓頊和小六回華音殿。
中原已經很涼慡,高辛卻暖和得還有點偏熱,顓頊和小六洗漱後,換了單薄的夏衣,坐在亭院中乘涼。
小六躺在涼榻上,和顓頊說著說著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隱隱約約地聽到人說話,她睜開眼睛,看見除了父王和顓頊,竟然還有兩個人,小六忙一骨碌坐了起來。
那兩個陌生人,一位是年輕男子,穿著黑衣,面容俊美,長眉入鬢,一雙美麗的狐狸眼,本該顯得輕佻,可他看上去很是端穆;一位是白衣少年,身量還未長足,五官jīng致,碧綠的眼眸,透著凶煞氣。
小六心跳如擂鼓,卻不敢張口,緊張地去看俊帝。
俊帝還沒開口,白衣少年突然化作一隻通體潔白的琅鳥飛撲向小六,狠狠地啄了下去。小六抱頭鼠竄,卻怎麼躲都躲不開,撲進了俊帝懷裡,“父王,救我。”
俊帝擋住了琅鳥,“烈陽,算了。”
烈陽停下,飛落到黑衣男子的肩頭,黑衣男子看著小六,眼中隱隱有淚光。
小六倚著俊帝,看向他,“你是阿獙?”
男子點了點頭,化回了原形,是一隻黑色的獙獙。小六知道妖族一旦修成人形,都很忌諱在人前露出原形,可阿獙為了不讓她覺得陌生,毫不猶豫地變回了原形。
小六蹲下,用力抱住了阿獙的脖子,“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
阿獙說:“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你平安回來就好。”獙獙在狐族以叫聲悅耳動聽聞名,阿獙的聲音低沉悅耳,十分好聽。
小六想起他已是男身,有些不好意思,放開了阿獙。
阿獙和烈陽的心內都湧起了難言的傷感,小六雖然是阿珩生命的延續,可她畢竟不是她的母親。
阿獙和小六說:“俊帝陛下和王母說了你的狀況,你體內的神器叫駐顏花,是玉山和桃林幾十萬年自然蘊化而成的神器,能令人容顏永駐,也能幫人變化形貌。”
小六忙問道:“那王母能幫我取出駐顏花嗎?”
阿獙搖頭,“王母取不出,但王母能幫你顯出真容。”
小六屏息靜氣,一瞬後,她轉身,伏在俊帝的肩頭,眼淚無聲地湧出。一會兒後,她悄悄擦去眼淚,轉回身看著阿獙,“我們要去玉山見王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