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烈陽和阿獙。”
“嗯,還有烈陽和阿獙!”
阿珩笑了,伸出小手指,“拉鉤上吊!”
蚩尤笑勾住她的手指,“永不變!”
兩人來來回回用力勾了幾下,大拇指對按在一起,就好像兩個人在親密地親吻。他們凝視著自己的手指,哈哈大笑,不約而同地五指張開,jiāo握住了對方。
蚩尤另一隻手抱著阿珩走進了屋子,把阿珩放在榻上,扯開她的衣衫。掌心貼著她的腹部,滑到胸口,從胸口滑到臂膀,與另一隻手jiāo握,糾纏在一起。
屋檐下的風鈴,歡快地在風中dàng來dàng去。
叮噹、叮噹、叮噹……
山中日月流逝快,不知不覺中,蚩尤和阿珩已經在九黎住了一個多月。
有時候,阿珩覺得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持續下去,只要他們躲在九黎,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可是,他們可以忘掉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卻不會遺忘他們。
赤鳥帶著一份玉簡飛來九黎。
蚩尤看完玉簡後,對阿珩說:“我必須回去了。huáng帝御駕親征,已經打敗了共工,神農軍心散亂。榆罔被祝融鼓動,為了對抗huáng帝,也準備御駕親征。”
“什麼?”阿珩震驚地不敢相信。
“三千年前huáng帝軒轅一夜之間打下了燕北十八峰的奇蹟還在神族中流傳,huáng帝任統帥的消息傳出,神農國的將領都心驚膽戰。榆罔派了共工出戰,共工卻慘敗,神農舉國皆驚,不斷有臣子向榆罔進言應該割地求安。榆罔為了穩定軍心,激勵士氣,在祝融的鼓動下,也決定御駕親征,大軍已經出發。”
huáng帝和炎帝親自對決?
阿珩頭暈目眩,扶著窗戶,慢慢地坐到了地上。山中不過一月,世上竟然已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蚩尤的xing子從來不拖泥帶水,他用力抱了一下阿珩,就躍到了逍遙背上,“事qíng平息後,我會來找你。”
阿珩默默地點了下頭,心中有重重壓迫,猛地拽住他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蚩尤笑著挑了挑眉,“阿珩,你知道你的男人是什麼樣的xing子。我被祝融追殺時,是榆罔深夜跪求炎帝收回殺我的旨意;我到神農山後,所有人都既鄙視我又害怕我,只有榆罔用平常心待我,和我一起喝酒;我怒氣沖沖打傷眾人,逃下神農山,連炎帝都決定放棄我,是榆罔星夜來追趕我,跟了我幾天幾夜。如果沒有這個心慈手軟,婆媽囉嗦的榆罔,就沒有今日的蚩尤,也就沒有你我的再次相遇。”
阿珩不能言語,的確如蚩尤所說,連炎帝都為了神農對蚩尤有算計之心。可榆罔自始自終一直待蚩尤赤誠真摯,蚩尤對他的敵人固然兇殘,對他的恩人更是湧泉相報。
蚩尤從窗口探過身子,狠狠親了阿珩一下,“我走了!”
阿珩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想放!
逍遙慢慢升高,他的手從她手裡漸漸遠去。可逍遙似乎也知道阿珩的心qíng,並沒有像以往一樣,一閃而逝,而是慢慢地飛著,蚩尤回頭凝望著阿珩。
整面山坡都是桃林,此時已是綠肥紅瘦。東風送chūn歸去,落花殘蕊被卷得漫天飛舞小巧的竹樓獨立在桃花林中,阿珩站在窗口,目送著他離去,青色的身影在迷迷濛蒙的桃花雨中透出了孤單。
阿珩知道他的心裡也不好受,用力揮了揮手,故作歡快地大聲叫:“下次你回來時,我們就可以做自己種的菜吃了。”
蚩尤只覺柔qíng百轉,眼眶發澀,似乎滿腔鐵血豪qíng都化作了千迴百轉的繞指柔,莫說英雄無淚,只是未到落淚時。
阿珩的身影漸漸模糊了,蚩尤猛地回頭,一邊命逍遙加速。一邊高聲而唱,將一腔熱qíng都化作了奔放熱烈的qíng歌,讓天地都聽到他對心愛姑娘的qíng意。
第二部第六章棄我而去,孰飲我酒,孰聽我琴
阿珩把竹樓收拾好後,啟程趕往高辛。
一路行來,清楚的感覺到兩大帝王正面對決對整個大荒的衝擊。
往日繁華的街道變得冷清,城外的大道上總能看到匆匆趕路的馬車向著高辛奔馳,車上坐滿了抱著大包小包的人,也許在他們心中,那個沒有參與戰爭的高辛是大荒最後的安寧之地。
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再有笑容,家中有徵兵的固然愁眉不展,擔憂著親人的安危。沒有徵兵的也不能放心,因為他們的兒子,丈夫隨時都有可能被徵召入伍。
神農國愁雲密布,高辛國則截然不同,茶樓酒肆的生意越發熱鬧,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喜歡聚到這裡,聽一聽避難而來的神農人講一講那場距離他們很遙遠的戰爭。
戰爭發生自己身上時是痛徹心扉的疼痛,與己無關時,卻是jīng彩的熱鬧。
這些安寧地享受著別人jīng彩的高辛百姓並不知道少昊的焦慮和擔憂,以及他為了他們的這份安寧所做的一切和即將要做的一切。
阿珩回到五神山,徑直去找少昊,她迫切需要知道有關戰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