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低聲說:“四哥行事從沒有過差池,只能要麼是我、要麼是大哥,大哥的事他肯定不知道,我的可能xing更大。”
“可是你不是已經……何況小夭和少昊長得那麼像,夷彭不可能拿此事做文章。”
阿珩搖頭,“我只是讓他一直抓不到證據來證明他的懷疑,究竟有沒有打消他的懷疑,我也不能肯定。”
“王子妃,王姬,不好了……”宮女們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看到她們,身子一軟就跪倒在地上。
阿珩和昌仆都臉色立變,“小夭(顓頊)怎麼了?”
宮女哭著說:“小王姬不見了。”
阿珩身子晃了兩晃,昌仆趕忙扶住她,對宮女厲聲道:“都給我把眼淚收回去,先把事qíng一五一十從頭說清楚!”
一個小宮女口齒伶俐地說:“我們幾個帶著小王子和小王姬去看大殿下和新娘子坐花車,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王子和小王姬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開始打架。我們怎麼勸都沒有用,小王子說小王姬的花燈是他爹爹做的,不許小王姬玩,搶了過來,小王姬不服氣地說才不稀罕。我們高辛的花燈要比你們軒轅的漂亮一千倍,小王子就說小王姬說大話,還讓小王姬滾回高辛,不要賴在軒轅。也不如道小王子從哪裡聽來的野話,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王姬被氣得哭著跑掉了。小王子氣鼓鼓地說,走了才好,有本事永遠不要來!向相反的方向跑了,我們一下就亂了,慌慌張張地分成兩撥去追,小王子追到了,小王姬卻不見了。”
“四處搜過了嗎?”
“搜過了,我們看找不到全都慌了,立即去調了侍衛來幫忙一起找,可城內到處都是人,一直找不到。”
“是有個叔叔把她抱走了。”顓頊繃著小臉,站在門口。
昌仆一把把他抓過來,揚手就要打,阿珩攔住,“小孩子間的打鬧很正常,並不是他的錯。”把顓頊拽到面前,“告訴姑姑,你為什麼說有個叔叔抱走了妹妹?”
顓頊珏低聲說:“我一邊跑一邊在偷看小夭,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回高辛。我看到一個和小夭長得很像的男人,小夭撲到那人腿邊,他就抱走了小夭。”
昌仆說:“和小夭長得像?那應該是高辛王族的人了。這次只有季厘來參加婚禮,季厘並不像少昊,小夭和他也不像。”
“小夭雖然不怕生,卻只和少昊有這麼親。”
“不可能是少昊,他若來了,不可能不告訴你。”
阿珩心念急轉,站了起來,匆匆往外走。“我知道是誰了,嫂子,這裡就拜託你了。婚禮關係到母后和四哥安危,無論如何,不能讓婚禮出差錯。”
“姑姑。”
阿珩回頭,顓頊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妹妹不會有事,對嗎?”
阿珩勉qiáng地笑了笑,“不會!”
阿珩出了大殿,徑直去找夷彭。
夷彭和一群各族的王孫公子聚在一起飲酒作樂,看到阿珩進來,別人都忙恭敬地站了起來,夷彭卻端坐不動。笑著舉起酒盅,給阿珩敬酒,“真是難得,我已經好幾百年沒和你一起喝過酒了。”
阿珩說:“我有話私下和你說。”
眾人聽到,立即知趣地退了出去。
阿珩問:“小瑤在哪裡?”
夷彭笑,“真奇怪,你的女兒你不知道在哪裡,竟然跑來問我。”
“你我都心知肚明,是你擄走了小瑤。”
夷彭舉起酒盅,慢飲細品,“你的女兒是高辛的大王姬,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幸虧從今日下午起我們一群老朋友就聚在一起喝酒,他們來自各個種族,總不可能幫著我一起作偽證。”
阿珩qiáng壓著焦急,坐到夷彭面前,壓住夷彭的酒盅,“好,就算是你沒有動小瑤,那麼你可知道讓小瑤回來的方法?”
夷彭盯著阿珩,“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知道我既然決定復仇,就絕不會輕易收手。我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xing子,我敢肯定那個孩子絕不會是少昊的,我就是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什麼少昊甘願讓一個雜種混亂高辛王族血脈。”
“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要你當眾承認yín亂高辛宮廷,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少昊。”
“你做夢!”
“是嗎?看來你覺得孩子的xing命無關緊要了?”夷彭推開阿珩的手,笑著抿了口酒,“你在澤州城外見過那個人,應該明白殺死一個孩子對他來說很容易。”
阿珩臉色發白,夷彭將酒一口飲盡,說道:“今日晚上,在昌意和雲桑行禮之前,記住。一旦他們行禮,你就永遠都見不到你的小野種了,永遠!”
阿珩盯著夷彭,“如果孩子有半絲損傷,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夷彭哈哈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指著朝雲峰的方向說:“如果傷了孩子就不得好死,最不得好死的人可不是我!”
阿珩轉身就走,卻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她雙腿發軟,身子發顫,走都走不動。此時她才真正明白了做母親的感受,寧願自己死一千次,也不願意孩子受到半絲傷害。如果此事只關係到她的安危,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夷彭,可是還有母親和四哥、四嫂、顓頊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