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糙不足,再英勇的戰士都打不動杖,這下連風伯的臉色都變了。
八日後,深夜。
神農族的士兵正忍受著飢餓沉睡,巡營的士兵突然發現從他們駐軍營地的後方冒出了軒轅族士兵,一個接一個從山林中沖了下來。
原來,huáng帝利用這兩年多的時候,明里和蚩尤對峙,暗中派人挖了一條地道,出口就在神農族士兵以為可以作為屏障的山中。
當huáng帝看到神農族的士氣已經消磨殆盡,糧糙也耗盡,正是最好的進攻時機,於是連夜派了jīng銳部隊從地道繞到神農族營地的後方。
jīng銳軍從後方偷襲,大部隊從阪泉城正面衝擊。
驚叫聲撕破了安寧的夜。
餓著肚子的神農士兵在倉促間被殺得丟盔棄甲,四散奔逃。前方是阪泉城,成千上萬的軒轅士兵衝殺而來,後方是裝備jīng良、殺氣騰騰的軒轅jīng銳,左面是波濤洶湧的濟水,眾人只能沿著右翼,逃入了阪泉山谷。
山谷地勢曲折,不是追擊,神農士兵都鬆了口氣。卻不知道huáng帝已經研究過無數遍阪泉地形,早算到前後夾擊時,神農族只能逃往這個方向,所以集中了有神族兵力在此布陣恭候。
為了這個陣勢huáng帝已經演練了一年多,保證幾百名神族將士能迅速各就各位,發動攻勢。
如雷的鼓聲從山崖兩側傳來,震破了神農士兵們地膽,他們絕望了。
huáng帝腳踏五彩重明鳥,從天而降,“蚩尤,給你一次機會保住所有士兵的xing命,要麼你立即歸降。起誓效忠軒轅,要麼你立即自盡,不管你選擇哪一條,我都會善待所有士兵。”
huáng帝的離散人心之語在這樣的絕境聽來十分毒辣,一身紅衣的蚩尤卻抬頭笑道:“如果兩條路我都不選呢?”
huáng帝一眼看破他是風伯喬裝變化,臉色頓變。風伯看他神色,知道已經被窺破,脫下紅袍,變回本來面容,笑道:“在你追著我這個假蚩尤時,蚩尤應該已經進入阪泉城了。”
huáng帝面色如土,當年他讓青陽假扮自己誘敵,今日蚩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以為蚩尤中了他的計,卻不料是自己送上門中了蚩尤的計。
阪泉城前早已風雲突變,在蚩尤和雨師的qiáng勢進攻前,不過盞差工夫。兵力空虛的阪泉城就易了主,當軒轅族的huáng色旗幟被撕下,空中飄揚起紅色的旗幟時,整個狂野都寂靜了。不管是軒轅族,還是神農族都不敢相信,阪泉城竟然丟了!阪泉城竟然重新回來了!
huáng帝不愧是huáng帝,一瞬後就恢復了鎮定,蚩尤雖然帶領神族和妖族將士控制了阪泉城,可被蚩尤做了誘餌的人族大軍仍在山谷中。
huáng帝用足神力將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蚩尤,只要我一聲令下,山谷兩側的山峰就會坍塌,這幾萬被你當成了誘餌的將士將全部葬身谷底。”
聲音若擂鼓,加劇了軒轅將士們心中的絕望,震散了神農士兵心中的喜悅。
蚩尤馭著大鵬,轉瞬而至,站在huáng帝面前,“那我們就在這裡一較生死!”
風伯的斗篷飛了出去,滿天大風,chuī得人站都站不住。
象罔將手中的一把竹筷扔出,竹筷見風就長,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竹林,擋著狂風。
雨師站在阪泉城頭,借住城池凝聚的阪泉水靈,下起了漂泊大雨。濟水的水位很快就漲了起來,一旦濟水水位漫過堤岸,城外的軒轅族士兵就會首當其衝,葬身水底。
“離朱!”huáng帝高聲大吼,幾千年並肩而戰的默契,已經讓他不需要下任何命令。
離朱站在谷口,面對濟水二戰,雙腳分開。變成了土柱,深深地扎入大地,從大地深處吸納著土靈。huáng土隆起,隨著水位一寸寸上漲,堤岸也在一寸寸上漲。
一場神族與神族之間的大戰這才真正開始。
huáng帝和蚩尤站在高空,遙遙對視。
huáng帝揮臂發動了攻勢,兩邊的山崖斷裂,巨石滾落。早蓄勢待發的魑魅魍魎帶著一群妖族士兵撲出,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忽閃忽逝,把巨石一塊塊就像是踢妖shòu的胃一般踢了出去。經過一年多的練習,每塊石頭都呼嘯著直擊軒轅族,比箭還准。
不過即使這樣,仍有不少石頭落下,砸死了不少神農士兵。士兵們爭先恐後地向谷外涌去,與看到濟水河位上漲而逃向山谷的軒轅士兵相逢,衝殺在一起。
蚩尤與huáng帝在高空激戰,黑色的大鵬鳥和五彩的重明鳥身影乍分乍合,huáng帝用的是一桿金槍。蚩尤用的是一把長刀,蚩尤刀勢大開大闔,化做一頭色彩斑斕的猛虎,huáng帝的槍法敏捷迅速,化作一條金色的蛟龍。
蛟龍與猛虎纏鬥,剛開始還難分高低,時間一長。huáng帝畢竟是以謀著稱,不是以武聞名,神力弱於蚩尤,漸漸被蚩尤的靈力籠罩,出招越來越緩慢。蛟龍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好幾次都被猛虎咬住,雖然掙扎著甩開了猛虎,身體卻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