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越想越遠,越想心qíng越沉鬱,他到京城好幾個月了,幾乎一事無成,只能做這些小伎倆……
這中間的關節在哪裡?哪一處、誰才是樞紐?
福安長公主說要專程給四皇子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做場法事,這場法事,還是得去,也許所有的關節都在那座尼庵,在那個小院裡。
傍晚,寧遠從衙門裡出來,京府衙門離定北侯府不遠,他心裡煩躁,沒騎馬,一把摺扇抓在手裡搖來晃去,穿過熱鬧的街道,往定北侯府回去。
轉進條小巷子,一個一臉喜相的小廝從巷子邊一塊大青石上跳下來,沖寧遠恭敬見禮,“寧七爺,我家二爺想跟您說幾句話,我家二爺就在前麵茶樓里。”
“你家二爺是什麼東西?”寧遠上下打量著小廝,一臉不講理紈褲相。
“我家二爺說了,您肯定問他是什麼東西,我家二爺說他不是東西,您也不是,說您見了他就知道了。”小廝一臉笑嘻嘻,寧遠噎了下,他家二爺不是東西,他也不是,這話說的!(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八章 坦誠的二爺
寧遠手指扣著摺扇轉了幾圈,努了努嘴,“爺就去瞧瞧這個你家二爺。”
“七爺跟我來,這邊請。”小廝點頭哈腰,帶著寧遠往巷子裡走了十幾步,從懷裡摸出把鑰匙,開了扇漆黑的后角門,自己先進去,招手叫寧遠。
寧遠使了個眼色,示意大豪幾個等在外面,只帶著大英大雄,進了角門。
進去沒走幾步就看出來了,這是間酒樓的最後邊,小廝熟門熟路,走的極快,沒多大會兒,就到了座極不起眼的小院前,推開院門,示意寧遠,“七爺請進,小的去讓人上酒上菜。”
寧遠站在院門口,四下打量了一圈,抬腳進了院門,院子不大,沒有廂房,只有中間三間上房,上房門口,文二爺昂著頭,幾縷老鼠須翹的十分滑稽,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搖著把古舊的摺扇,原本應該氣度不凡,可惜配上他那幅形象,七分滑稽三分猥瑣。
寧遠看樂了,也認出了文二爺,五哥兒生日那天,就是他在後面一隻船上調度指揮。
“是你找我,鬼鬼祟祟。”寧遠提著的心一下子放了回去,嘩的抖開摺扇,越過文二爺,徑直進了屋。
“七爺認出我來了?好眼力。”文二爺急忙跟在後面進了屋,不客氣的和寧遠對面坐下,拱了拱手道:“在下姓文,文濤,現在紫藤山莊李家入幕為賓。”
“我知道你。”寧遠接過瑞哥兒遞上的茶,聞了聞,皺了皺眉,“好好的茶葉……大英!教教他怎麼沏這茶!”
文二爺端起茶,十分享受的滋了一口,“不用教,讓你的小廝給你沏一杯就成,我就喜歡喝這樣的。”
寧遠斜著文二爺,文二爺迎著他的目光,兩人誰也不說話,對坐喝完了一杯茶,外面腳步聲起,夥計將酒菜送到院門口,瑞哥兒和歡哥兒跑了幾趟,擺了五六樣jīng致菜品,兩壺杯。
“到外頭侍候吧。”文二爺示意幾個小廝,大英大雄看向寧遠,見他垂了垂眼皮,垂手退出,和瑞哥兒歡哥兒一人一個方位,守在四面。
“你找我,有什麼事?或者,你們東家,有什麼事?”寧遠沒吃也沒喝,依舊啜著茶,盯著文二爺,直截了當的問道。
“七爺慡快!”文二爺gān笑了一聲,“我們是來幫七爺的。”
“幫我?哈!小爺我什麼也不缺,有什麼好幫的?要幫,也輪不上你。”寧遠眉毛高挑,一臉好笑。
“七爺印堂糾結,眉鋒凌亂,這是困shòu之象,七爺,您缺人指點。”文二爺的形象配上這幾句話,活脫脫一個街頭算命老騙子。
寧遠心裡卻一個機靈,斜看著文二爺的樣子,撇著嘴一臉不以為然,卻不說話。
“好吧,七爺這份防人之心,確實應該,這京城,對七爺來說,龍潭虎xué。七爺信不過我,就是應該這樣,不過,好在我信得過七爺,對七爺這樣的豪傑,這話,我就明說直說了。”
文二爺一臉坦誠,寧遠抿了口茶,看著文二爺,依舊一言不發。
“四位爺,一,和四,”文二爺伸出一根手指,又伸出四根,“據我的小見識小眼力,非天命所在,三,七爺既然連我都知道,我家東主那點小家事,想來七爺必定查的一清二楚,姜家投靠了三,所謂子系中山láng,得志便要吃人,我家姑娘可不能做人家的腹中餐,那就只有五了,七爺,咱們志同道合。”
寧遠沉默片刻,嗤笑出聲,“真是一派胡言,一個商戶,妄議國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這等大事,有你們一二三的份兒?”
“七爺,您遠道而來,在京城幾乎全無助力,以紈褲無賴惑敵,這法子妙是妙極,卻是把雙刃劍,一面斬斷了對七爺的警惕防備以至攻擊,可另一面,也斬斷了有識之士的依附之路,七爺身邊,如今不過是周六墨七之流,敗事足足有餘,成事,可遠遠不夠,七爺打算怎麼辦?怎麼破這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