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桐點頭,不光聽說了狎jì的事,還聽說了周貴妃要讓人打死阿蘿的事,長公主說,真把阿蘿打死了,周貴妃和四皇子,以及皇上,在史書上就要多添上一筆了。
“周貴妃讓人打死阿蘿,阿蘿就是那個女伎。”寧遠多解釋了一句,李桐點頭,示意她知道。
“阿蘿要是死了,做做文章,就能人心動dàng,說不定就能動了根本。”寧遠說的含糊,李桐聽的明白,阿蘿要是就這麼被周貴妃傳一句話就打死了,朝廷以及京城,只怕人人自危。就是自己這樣的,也一樣要害怕。
“我沒能當機立斷。”寧遠聲音和qíng緒都很低落,李桐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是說他沒當機立斷殺了阿蘿嫁禍周貴妃?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也有有婦人之仁的時候,北三路誰不知道寧七爺殺人不眨眼。”寧遠仰頭看著月亮,“昨天夜裡,我做了一夜噩夢,夢見大姐一身血,還有大哥……”
“阿蘿的生死,有那麼重要?”李桐低低問了句。
“不知道。”沉默了好半天,寧遠才答了句,“就是不知道,才……”
“也許善有善報呢。”李桐空dòng的安慰了一句。
“你真覺得善有善報?”寧遠反問了句。
“誰知道。”李桐轉著手裡的酒杯,“我們家,從我外婆的外婆起,就厚待下人,多行善事,我外婆說她外婆一輩子不知道幫了多少人,可因為只生了我太外婆一個女兒,受了一輩子氣,後來被趕出家門,是我太外婆給她養老送的終。外婆說,她小時候,她的外婆常跟她說的就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我太外婆也是一輩子行善幫人。”
“嗯,呂相就受過你太外婆大恩。”寧遠低低接了句。
“呂相的事,外婆說太外婆說過,她是看呂相聰明不凡,有所希冀才幫他的,不算行善。”
寧遠驚訝的看著李桐,李桐解釋了一句,“行善有行善的講究。我太外婆二十來歲就守寡,只有我外婆一個女兒,我外婆也是,阿娘也是,我現在,也跟守寡差不多,不過我沒有孩子。可是我外婆說,我太外婆,她自己,還有我阿娘和我,也許就是因為行善積了德,一個婦道人家,才能有那麼大的家業,才能有個那麼好的女兒,才能一輩子這樣錦衣玉食,金山銀山,這些,都是她行善積下的福。”
“確實。”寧遠輕輕吁了口氣,“這種事,誰能說得清楚?你說的很對,誰都不知道善惡到底是怎麼算的,不管怎麼算,不管是我積下了德,還是錯失了良機,總之都過去了,我再多想毫無益處,更與事無補。你說,我是不是真能心想事成?”
“能。”李桐毫不猶豫的答了句,她真心希望他能,她真心希望這一回跟從前完全不同。
“借你吉言!”寧遠跳起來,放下杯子,往上伸直胳膊,用力呼了口氣,放下胳膊,跳了幾下,“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躍起跳出花廳,衝鋒一般走了。
李桐慢慢站起來,看著他沖走的方向,呆了好一會兒,低頭看著杯子裡的酒,搖了搖,舉到嘴邊抿了一口。
酒很烈。(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九章 二爺回來了
文二爺的船駛離太平府碼頭起,就使足了銀子,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隔天就能到京城了。傍晚,文二爺站在船頭,朝著京城方向,遠望著兩岸,似乎有所期待。
人定過後,換過人手,星光下,船繼續逆水而上。
一艘小船從京城方向順流而來,迎上文二爺的船,掉個頭,並排而行。
船工急忙稟報了在船艙中對著一豆燈光不知道在寫著什麼的文二爺,文二爺急忙出來,眯眼看向並行的小船,片刻,示意船工沒事,沖小船揮了揮手。
小船靠過來,搭了根木板過來,文二爺沿著木板上了小船。
小船上一盞燈都沒點,寧遠盤膝坐在船艙中,看著彎腰進來的文二爺,文二爺在寧遠對面,也盤膝坐下,看著他笑道:“我以為七爺要騎馬過來。”
“是騎馬過來的。”暈暗中,寧遠的雙眸仿佛能發出光來,“季家怎麼樣?”
“跟七爺想的一樣。”文二爺那雙眼睛跟寧遠差不多亮。
“姜煥璋去江南,是季天官的推薦。”
“姜煥璋太蠢。”文二爺毫不客氣的評價道,“送上門的餌,張口就吞,連想都不想,不過,我沒想到他會抄了童敏的家。”
“他是倒向了老四,還是要推老三出來?”
“還不好說。真倒向老四,江南這個秋波,也是使給個瞎子,第一,老四不一定能看得到,第二,就算看到了,老四也不會把他放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