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一個愣神,“劫殺?哪有?就幾個小毛賊,下著大雨,天又黑,真有人劫殺?這不可能吧?劫殺是劫誰?我姐?誰敢?五哥兒?不可能吧?要不就是我?可我沒得罪誰啊?皇上,這您可得嚴懲!這還得了!”
寧遠一個愣神之後,立刻怒氣沖沖。
“幾個小毛賊?幾個?”皇上斜睨著寧遠問道。
“不知道,那天下著大雨,天又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一群兩條腿的小賊,馬一衝就過去了,我就在馬上砍了幾刀,停都沒停,砍沒砍死也不知道,想著不是大事,就幾個攔路搶劫的毛賊而已,沒想到是劫殺。”
寧遠一臉愣愣呵呵的懊惱,“回到京城,本來想跟皇上稟一聲,後來看皇上……皇上那時候那個樣子,我覺得不是大事,就沒提。”
“這事,你姐姐知道嗎?”
“不知道知不知道。”寧遠一臉老實相,“我沒跟她說,我當時覺得不是大事,是姐姐跟您說的?”
皇上似是而非的唔了一聲,“你跟小六是怎麼說的?幾百個人?”
寧遠趴在地上磕頭,“是……那個啥,在軟香樓,當著阿蘿的面,臣多說了幾個,也沒說幾百個,就說……臣可厲害了,一刀一個,一刀一個。”
皇上順手抓起個摺子砸在寧遠頭上,沉著臉訓斥道:“你可真是厲害!這麼大的事,你也敢瞞下?一刀一個,哼!還真是一刀一個!殺人殺痛快了,所以回來一聲不敢吭吧?你怎麼不想想,離京城不過百餘里,哪來的那麼多毛賊?糊塗!”
寧遠趴在地上,一聲不敢吭,皇上問了周六?還是通過墨相知道的?還是軟香樓有誰的眼線?皇上什麼時候知道的?知道多少?查了沒有?查出來多少?
寧遠越想越驚心,頭挨著地,一聲不敢吭。
閒聽落花說
病倒了,希望明天能好些,欠更肯定會補上。
多多見諒了。
☆、第四百七四章 兩個姐一個妹子
“還知道體諒朕,既然有這份孝心,一刀一個殺人的時候怎麼不想著給朕添亂這事?”皇上又一摺子砸在寧遠頭上。
“皇上,那會兒雨太大,天又黑,臣昏頭了。”寧遠不摸底線,順著皇上的話,含含糊糊的認錯。
“哼!你是昏了頭!隔三岔五給朕找事。”皇上的惱怒好象褪了些,“聽著,你給朕好好看著五哥兒,不許胡作非為,去吧。”
寧遠急忙退出來,出來紫極殿,迎著冷風站了一會兒,出了宮門,先往侍衛房去,先到那兒打聽打聽。
……
李桐進了寶籙宮,院門和院子裡,還是和上次來時一樣,破舊而冷清,進了西廂房,卻眼前一亮,整個西廂房已經全部打通,屋頂繃了紗做承塵,窗戶新糊了紗,窗下的炕上,錦墊色彩柔和可人,炕上放著張格外寬大的矮几上,几上擺著寶林庵那間小院裡的那些茶具茶器。
李桐站在屋裡,轉身打量了一圈,福安長公主隨意而懶散的歪在炕上,看著四下打量的李桐,等她打量完了,才抬手示意她過去坐。
李桐在福安長公主對面坐下,“外面也要收拾?什麼時候收拾?”
“外面收拾什麼?就這樣。”福安長公主伸出手指,將窗戶捅開一條fèng,“我一個清修之人,哪能在乎這些身外之物,新也罷舊也好,都一樣。”
“嗯。”李桐看了她一眼,挪了挪,象在寶林庵一樣,焙茶碾茶。
“今天早朝,楊嬪升位淑妃,周澤軒封了荊國公,五哥兒啟蒙的事,呂相提議由翰林院輪班,說是啟蒙之學,宜采百家之長。”福安長公主笑起來,“頭一回聽說啟蒙這事要采百家之長的。”
前兩件是意料之中的事,五皇子啟蒙要由整個翰林院來管這件事,讓李桐怔了怔,“怎麼這樣?寧娘娘的意思呢?”
“第一,現在輪不著她的意思,第二,只怕她求之不得。”聽到寧娘娘三個字,福安長公主輕輕哼了一聲。李桐聽到了這一聲哼,看向福安長公主,剛要問一句,就聽到廊下小丫頭脆聲稟報:“寧娘娘來了。”
“又來了!”福安長公主高高翹起的腳落下,一臉忿忿,李桐驚訝的看著她,從前趙老夫人每逢初一十五到寶林庵教導她時,也沒見她這幅神qíng過。
李桐急忙下了炕,迎到廂房外,福安長公主不qíng不願、慢吞吞下了炕,離開炕,迎了幾步。
寧皇后穿了件半舊灰鼠里斗蓬,和李桐含笑頜首,仿佛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福安長公主的不qíng願,進了屋,看了看炕上的茶桌笑道:“李姑娘在點茶?我有口福了,你們坐你們的。”
寧皇后說著,在炕前扶手椅上坐下。福安長公主已經坐回炕上,示意李桐,“你坐你的,這些小寒冷,娘娘可不在乎,不象咱們。”
李桐不知道寧皇后的脾氣,卻知道福安長公主的脾氣,她這態度和話里的意思,惱卻不怒,她借她刺兒寧娘娘,她若是謙讓,只怕長公主的惱就要往怒上轉,她可不希望長公主和寧娘娘不合,李桐沖寧娘娘微笑謝了,坐回炕上,接著碾茶。
福安長公主一幅自在觀音的樣子坐著,一臉閒閒的看著李桐碾茶,沒有先開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