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替墨七少爺出頭,求一門稱了墨七少爺心意的親事,怎麼又扯到我大哥身上了?難道你牽成了墨家六娘子和我大哥的親事,就能解決墨七的親事了?”李桐一邊笑一邊問道。
“我不是想讓你幫幫我麼,你大哥要是能娶了墨家六娘子,你大哥兒墨六娘子天生一對不說,對你大哥的前程也大有好處,這事要能成了,就算我先幫你一回,你家跟墨家結了親家,墨七的親事,至少你能幫著牽個線什麼的,不是你,我是說讓你阿娘出面,攪在一起,就成一件事了。”寧遠手指頭點來點去的解釋。
“就是說,為了讓我幫你,先給我一點兒甜頭。”李桐極其簡潔的總結了寧遠這一番話,寧遠揉著鼻尖,“不是,咱們倆,還什麼甜頭不甜頭的,不瞞你說,你大哥和墨家六娘子,今年上元節的時候,我就起心了,這比墨七這事早多了,其實是因為想牽你大哥兒和墨六娘子這根紅線,我才答應替墨七解決他的事,你別顛倒了主次。”
“我幫不了你,更幫不了墨七,我們家也攀不上墨家。”李桐不客氣的回絕了。
“娶媳婦嫁人,這是大事,娶不好嫁不好,兩個人相對兩生厭的對一輩子,多難受?你看,這種事,連我這種鐵石心腸都不忍心不管,你怎麼能忍得上心說什麼幫不了?”寧遠一臉正義慈悲。
李桐斜著他,心裡卻微微一動,她自己就是遇人不淑,嫁錯了人,那一輩子……她現在一刻也不願意再想起。
墨六娘子嫁給季疏影,外面看起來金童玉女、神仙眷侶一般,可她過的並不好,這一點她看的很清楚,早些年,季家和綏寧伯府來往得密,她和墨六娘子來往也多,墨六娘子總是心事忡忡、憂慮極重,她旁敲側擊打聽過很多回,卻沒能打聽出什麼來。
墨六娘子後來懷胎,生產不順,她聽說過些零零碎碎的話,說她憂慮過重,心qíng過於鬱結,以至於血行不暢而難產,生了頭胎長女後,墨六娘子直病了一年多才下得了chuáng,她這過重的憂慮,到底哪兒來的,到後來,墨六娘子死後,她隱隱約約有所感覺。
墨六娘子過重的憂慮鬱結,只怕是從季疏影身上起來的,季疏影因為姑姑季皇后的死,心心念念要把周貴妃的惡名詔告天下,要把周家打入塵埃,從前那一回,這是季疏影耗盡一輩子的心血、使盡心計在做、卻終其一生沒能做成的事。
季疏影這些憤懣痛苦焦慮不甘,墨六娘子大概是唯一的聽眾,她聽了,卻無處可說,那些害怕、擔憂、焦慮都積在了心裡……
大約是這樣。
真是這樣,這可不是相對兩生厭……
“還有周六,也跟我說……咳!”寧遠咳回了後面的話,“這都是積德的事,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
“什麼叫我閒著也是閒著?”李桐不gān了。
☆、第五百零九章 造反的心
“你不閒著?那好,你說你有什麼大事?”寧遠一拍椅子扶手,反問了一句,李桐瞪著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人也太不見外了吧!
“我有什麼大事也不能跟你說。”李桐堵了句。
“你哪有什麼大事?你又不用對付一個野種兩個庶子,還有滿府的窟窿,對了,有件事……”寧遠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算了,反正你也懶得理會姜家的事,還是……算了算了,雖然你不管姜家的閒事,可這事還是得跟你說一聲。”
李桐斜著寧遠,等他往下說。
“開chūn修繕河道這樁肥差,落到姜煥璋手裡了。”寧遠眼睛微眯,“這事是年前定下的,那會兒我姐剛從離宮回來,我忙著,沒顧上這事,等我知道的時候,工部的行文都到姜煥璋手裡了,本來我想拱著周六去把這樁差使搶過來,後來一想,我姐剛回到宮裡,正是艱難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動。”
“他怎麼能拿到這樣的肥差?”李桐問了句,寧遠一跺腳再猛拍了一巴掌,“我就說你聰明!一句話問到點子上,那你猜猜,他怎麼拿到的這樁肥差?”
“季天官?”李桐立刻答道。
“聰明!”寧遠沖李桐豎著大拇指,“就是他,這樁差使是派到晉王府的,行文是說晉王府長史姜煥璋協同晉王,季天官這是誠心實意的要幫姜煥璋過難關。”
寧遠嘖嘖了兩聲,李桐眼皮微垂,沒說話。修河工這事,是出了名的肥差,除了能落不少銀子,別的真沒什麼大好處。
“季天官是想讓晉王府掙點銀子,還是想讓姜煥璋得到些貼補?”沉默片刻,李桐看著寧遠問道。
“我覺得不是晉王府,一趟河工才能掙幾個銀子,貼補姜煥璋足夠了,可擱在晉王府手裡,又是一君一臣的大事,這點銀子杯水車薪,季天官要替晉王掙銀子,也不會在京城河工上打主意。”
寧遠說的很肯定,李桐嗯了一聲,確實如此,這一趟河工下來,也就是十幾二十萬兩的收益,在姜家確實可以支撐一年兩年了,可真要用到晉王的大事上,那就太少了。
“不過,晉王手頭也緊得很。”寧遠搓著手指,一臉的笑,“晉王沒少找墨七拆借銀子,開始還有借有還,現在,多數有借無還,好在數目不大,幾百兩,一兩千兩,也就這樣。這趟河工,晉王不可能一分不拿,姜煥璋能拿回家的銀子有限,我幫你留心著,等他拿到銀子,你就讓人上門討嫁妝帳,不能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