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影則選了戶部進去歷練。
諸事落定,呂家廣發請帖,請各家過府,會文賞花。
果然象福安長公主說的,這貼子也發到了李家,請張太太和李桐過府賞花。
文會花會前一天,呂炎從呂相書房院子出來,直奔袁夫人正院,袁夫人正喜氣洋洋的忙著最後看一遍明天諸般物什,見呂炎進來,急忙示意眾管事婆子先出去候著。
“你翁翁那邊有什麼吩咐?”袁夫人和公公呂相的jiāo流,基本上都是通過呂炎進行的,呂炎這個時候過來,照以往慣例,都是呂相有話要他轉告。
“噢……不是。”呂炎要說的事,確實是呂相的吩咐,只是翁翁這個吩咐,卻不能說是翁翁的吩咐,否則牽涉太多,要一直說到張太太外婆那裡才能說得清,這些事,呂相併不希望不知道的人再知道那些過往。
“是……您請了李大郎的母親和妹妹?”呂炎十分不自然。
“哪個李大郎?”袁夫人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二甲傳臚李信李大郎。”
“噢!我知道他家,他母親和妹妹我都見過,他和你一向jiāo好,他家當然要請,怎麼了?”袁夫人疑惑道。
“沒什麼,我是……李家太太頭一回到咱們府上,我的意思,李家太太和李大郎的妹妹跟各家都沒什麼往來,明天過府,也不知道有沒有她們相熟的人家,要是沒有,還請阿娘多照應。”呂炎把話說完,暗暗舒了口氣。
“那是自然。”袁夫人答了句,上上下下的瞄著呂炎,“難得你想的周到,往常你可沒理會過這些事。”
“剛剛想起來,隨口說一句,阿娘一向仔細,我就是隨便說說,天色不早,我先回去歇下了,阿娘也別cao勞的太晚。”呂炎彆扭的解釋了一句,長揖告退。
看著兒子出了門,袁夫人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去,隨便說一句?她的兒子她最知道,炎哥兒的xing子,哪有隨便說一句這樣的事!這隨便一句,還不知道轉過多少心思,掂量了多少個過往,想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過來說了這麼一句……
可他怎麼突然想起來讓她格外關照李家母女?因為和李大郎jiāo好?不大象,就算jiāo好,也關照不到家裡女眷身上,難道是因為……李家娘子?
袁夫人心裡咯噔一聲,李家娘子她見過不止一回,長的極好不說,那份氣度更加難得,要不是家世太差,又是個棄婦,連她都要動心。
難道炎哥兒看上她了?
袁夫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家世不說了,李大郎考了第四,又進了翰林院,以後前程差不到哪兒去,李家又有的是銀子……她也糊塗了,想這些gān什麼?那李家娘子嫁過人!是姜家棄婦,再怎麼,她的兒子也沒有娶個再嫁女的道理!
她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袁夫人雙手按在胸前,深吸深吐了幾口氣,一定是她想多了,炎哥兒這麼jiāo待她,不過是因為他和李大郎jiāo好,李大郎母親妹妹確實是頭一回和到自己這樣的人家來……
可萬一呢?萬一炎哥兒看中了李家娘子,看中了那個再嫁女,那可怎麼辦?
袁夫人思前想後,心亂如麻。
☆、第五百二八章 不忍
張太太帶著李桐,掐著點兒,趕在偏早一批又不算太早到了呂府。
呂家從呂相才開始立族,人丁實在單薄,和袁夫人一起招待女眷的,除了呂炎的妹妹呂二娘子,另兩位,是安遠侯蘇家嫡支中,和呂府jiāo往親密的兩個年青媳婦。
張太太下了車,袁夫人已經迎上來,“上回咱們見面,是去年chūn天裡,長公主做法會那回吧?早就想請你過府喝茶說話,可這一年……真是不得空兒。”
上一次她們見面,是寧遠進京城,以一當幾十bào打周六和墨七等人那一回,這個見面,真算不上見面。
“可不是,這一年一件事兒接著一件事兒,好在,總算都好起來了,這是二娘子?”張太太客氣答了話,看著呂二娘子問道,她獨自掌家多年,打理著偌大的生意,這份見識和氣度,哪怕在相府,也並不怎麼拘謹。
呂二娘子大大方方上前見禮,張太太伸手接過李桐遞上來的一隻翡翠鐲子,戴到呂二娘子手上,“二娘子這份靈氣,看著竟然不比呂狀元差,呂家滿門靈秀,竟是名不虛傳,這隻鐲子是今年剛時新起來的樣式,戴著玩兒吧。”
呂二娘子回頭看了袁夫人一眼,才攏了鐲子,曲膝謝過張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