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媽媽試探道。寧遠眉頭擰的更緊了,“不是這個!”
杜媽媽心裡有底了,七爺這是看上哪家的閨秀了,唉喲,這就是說,七爺要成親了?
“回七爺,還有一樣,就是門當戶對請媒人求親,這個……七爺既然這麼問,婢子就斗膽說一句,象七爺說的,要打動人心,也就是真心兩個字,除了真心,旁的都不中用。”
杜媽媽一邊答,一邊瞄著寧遠的神qíng,見寧遠一臉苦惱,卻又象是鬆了口氣,心裡篤定了,她答對了。
“能讓七爺這麼問的人,必定聰慧無比,這樣的聰明人,手段什麼的,用了不如不用,只要把一顆真心,讓她看到,返樸歸真。”
杜媽媽又小心的說了幾句,七爺既然叫她過來問了這麼重要的話,她一定要把知道的、想到的全說出來,能幫到七爺那就最好了,要是能讓七爺覺得她有用,阿蘿就又多了幾分生機。
“嗯,去吧。”寧遠沉默了好半天,揮手屏退杜媽媽,頭仰到椅背上,認認真真的思考,這真心,該怎麼真心。
閒聽落花說
第二更
☆、第六百二八章 各為其家
高子宜熬的兩隻眼圈發青,托著藥碗進來,坐在他爹高書江chuáng前,輕聲叫道:“阿爹,該吃藥了。”
“嗯。”好一會兒,高書江才應了一聲,高子宜急忙放下藥,親自扶起高書江,小丫頭遞上藥碗,高書江象喝茶一樣,慢吞吞一口口喝了苦極的湯藥,將碗遞給小丫頭,將高子宜遞到面前的蜜餞碟子推開,“讓她們都退下,我跟你說說話兒。”
不用高子宜吩咐,屋裡的丫頭婆子急忙退出,只留了他們父子。
自從太子親自上門看望了高書江,並當著他,以及隨行而來的周副樞密、楚相,呂相的面,鄭重向他道歉,並表示打心眼裡接受他的進諫之後,高書江就真的病倒了,而且病的很重。
“阿爹,那藥苦得很,您不吃蜜餞,那就漱漱口。”高子宜託了杯清茶過來,高書江擺著手,“跟阿爹這心裡比起來,那藥不苦,放下,陪我說說話兒。”
高子宜答應一聲,放下清茶,側身坐到高書江chuáng沿上。
“我沒事,過幾天就能好了。”高書江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這幾天……”高書江轉頭看著眼圈熬的烏青、滿眼血絲的高子宜,“辛苦你了。”
“阿爹這是什麼話?這是兒子的本份。”聽阿爹說他過幾天就能好了,高子宜心裡一松,酸澀委屈害怕難過,一股腦兒湧上來,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你還小呢,阿爹哪敢不好。”高書江看著眼淚掉個不停的兒子,長嘆了口氣,“別哭了,眼淚最沒用,生病也最沒用。你說說,阿爹為什麼病了?”
“阿爹是……”高子宜趕緊抹眼淚,“是因為太子來看望阿爹?”高子宜試探道,阿爹是在太子走後才病倒的。
“唉!”高書江點了點頭,“阿爹拉下這臉面,當眾進諫,原本以為,太子那脾氣……太子確實bào跳如雷,這牙……”高書江抬手摸了摸空了一塊的牙chuáng,“可沒想到,太子竟然……唉!”
“阿爹,”高子宜隱隱有些怯意的低低道:“阿爹病重這幾天,外頭有些閒話,說是阿爹為了太子的名聲,用心良苦。”
“這我想到了。”高書江苦笑連連,“就是因為這個,唉,小五啊,你知道阿爹為什麼拉下那個臉面,不過求個抽身退步的機會,可現在,不擔沒能抽身退步,反倒更陷進去一層,阿爹……唉!這幾天想了又想,太子來這一趟,這個姿態,背後必有高人指點,這高人……”
高書江不想往下說了,這高人是要死揪著他不放,一定要把他揪進死地里。
“阿爹?”等了片刻,見高書江不往下說了,高子宜忍不住叫了聲,高子江緩過神,“算了,不說這個,你年紀也不小了,得趕緊把親事定下來,年裡年外成了親,等明年chūn天,你還是謀個外任吧。”
“阿爹?”高子宜愕然,“您不是說,讓我在六部歷練幾年,升到五品再放外任?”
“此一時彼一時,你這親事,得好好挑一挑。”高書江出神的看著帳頂,高家,只怕是難逃一劫了,小五這個媳婦,一定要挑好,既要疼女兒,又要有點本事,到時候,能看在媳婦份上,肯出手,也能救下小五,高家只要有小五這一支在,往後,必定能東山再起。
……
賀家老夫人鄒氏穩穩噹噹的給賀嬪先見了禮,又道了賀,賀十一娘前幾天新晉了嬪,雖說賀家的賀禮早就送進來了,不過這是她在賀十一娘子晉嬪之後頭一次見她,還是要道一聲賀的。
賀嬪端坐在上,十分矜持,吩咐女侍扶起鄒老夫人,賜了座。
鄒老夫人穩穩坐著,心定神閒的和賀嬪說著家常話。
已經故去的賀老太爺愛了一輩子美人,後院留下一堆庶女,她自問是個極其合格的嫡母,從來沒刻薄過這一堆庶女,她待她們,至少她自以為,沒比她親生的女兒差多少,所以,在如今飛上枝頭成鳳凰的賀十一娘面前,她覺得她腰杆十分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