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極是,要是大郎拜到了先生門下,先生這得意弟子非大郎莫屬,你我都得退出一she之地了。”蔣鴻舉杯示意兩人,飲了半杯酒,接著道:“可惜先生崖岸高峻,大郎不能得其門而入,真是可惜。”
“不如這樣,大郎拿幾篇得意的文章給我,我拿給叔父看看,你的文章才qíng,還有這xing子,叔父必定喜歡。”徐思海輕輕拍了下桌子興奮道,冷明松眼裡閃過團亮光,急忙點頭,蔣鴻驚訝的看著徐思海,他原本想試探一二,看能不能擠兌的徐思海肯替冷明松引薦引薦,沒想到才不過提了一提,徐思海竟如此痛快,竟讓蔣鴻心裡升起股慚愧之意,忙端起杯子敬徐思海道:“我敬七郎。”冷明松也舉杯致敬,徐思海痛快的飲了杯中酒,看著兩人笑道:“敬什麼敬,既是朋友,不正該如此麼?!”
第六十二章發落
“七郎這話極是!朋友正該如此。”蔣鴻感慨的贊同道,冷明松肅容起身,鄭重沖兩人長揖謝道:“冷明松得兩位為友,此生大幸!”徐思海和蔣鴻急忙起身拉起冷明松,徐思海輕輕咳了一聲認真道:“我是不是也得如此長揖道一句?”冷明松和蔣鴻推了徐思海一把,三人大笑起來。
這一場酒直吃了一兩個時辰,冷明松酒量最淺,被小廝半扶半架,雙腿打著結出來,蔣鴻和徐思海將冷明松送上車,徐思海正要拱手和蔣鴻告辭,蔣鴻遲疑了下,拉著徐思海往旁邊走了兩步,輕輕咳了幾聲,拱了拱手不好意思道:“七郎,我得陪個罪。”
徐思海奇怪的看著他,蔣鴻抬手按了按額角,口齒黏連的低聲道:“這事是我不對,小人之心了,我挑起同門師兄弟的話,原本是想擠兌著你替大郎跟先生引薦一二,我跟先生提過一兩回,先生那脾氣……是我小人之心了,這事該正大光明的跟七郎商量。”
徐思海將蔣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往後退了半步,‘嘩’抖開摺扇,眯著眼睛盯住蔣鴻,緊繃著一張臉道:“怪不得叔父說你心機之深遠勝同齡之人,果然。”
蔣鴻酒意全消,心底一片冰涼,直直的看著徐思海,臉色蒼白難看,徐思海見蔣鴻臉色都變了,‘嘩’的收了摺扇,重重敲在蔣鴻肩上,得意的叫道:“叔父還說你心機雖深,卻有赤子之心,乃可jiāo之人,果然,哈哈。嚇壞了吧?敢算計我,非嚇得你汗出不可!”徐思海指著蔣鴻跌足得意大笑,蔣鴻一口氣松下來,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看著徐思海又氣又笑道:“這汗真出來了!七郎這是成心捉弄我呢!好了,就此扯平,你我兩不相欠!”
眼看著四月底jiāo酒在即,寧國大長公主手裡的十幾張曲引還沒尋到肯接手之人,寧國大長公主著急之下,只好吩咐溫國公武成林去尋東陽郡王世子葉樹盛,請他幫忙到點檢所通融一二。
葉樹盛送走武成林,站在廓下,頭痛無比的搖著摺扇,寧國母子兩個這到底是真傻呢,還是裝傻?四爺都發過話了,這曲引竟還窩在手裡,一張曲引還要賣一萬兩,這簡直就是笑話,讓自己幫著去點檢所通融,再尋五爺說句話,還想讓清風樓給銀子,葉樹盛鬱悶非常的仰天嘆了口氣。
難道大長公主不知道五爺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那個全無依持的幼小孩童了?他不領差使,那是因為他不願意領,他就是這樣天天閒逛著,官家見了他不還是笑容滿面、歡喜的很,隔天就得叫他陪著下幾盤棋,說說閒話,哪次不是和顏悅色,哪回不是笑聲不斷?他再不領差使,再沒有依持,那也是堂堂皇子,他還要什麼依持?他是官家的嫡親血脈,這血脈就是依持……唉,也是huáng家從前太好說話,大長公主是習慣了這樣,隨手拿點什麼東西就漫天要價賣給huáng家,從huáng家敲詐銀子敲慣了。
葉樹盛低著頭、搖著摺扇在廊下不停的轉圈子,不停的嘆著氣,點檢所是戶部的差使,這事瞞不住四爺,也不能瞞著四爺,不然,萬一生出什麼事來……葉樹盛猛的停住步子,這大長公主簡直就是災星,年前因為榮安堂折進了京府衙門,讓大爺占了這天上掉下的大便宜,如今大爺一個月兩趟坐鎮府衙,打理的府衙水潑不進,前一陣子又生出丁七揭帖自訴的事,御史台到現在咬著不放,若不是丁七自己也說兩qíng相願……那丁七一趟也沒清醒過!這揭帖到底是怎麼從國子監那場文會上冒出來的,到現在也沒查清楚。葉樹盛輕輕打了個寒噤,那位大爺不吭不哈的,不叫的狗咬人最狠,可不能再出什麼事!
“備馬,去戶部。”葉樹盛揚聲吩咐了一句,急出門上了馬,往戶部尋四皇子秦琨了。
四皇子秦琨聽了葉樹盛的話,沉著臉,盯著葉樹盛問道:“榮安堂事後,你父親告誡過寧國了?”
“是,是我去尋大長公主說的話。”葉樹盛恭敬道。
“武成林出了事,我讓你告誡溫國公府,你去了沒有?”
“當天就去了,當面跟大長公主說的。”葉樹盛心裡滑過絲不安,更加恭敬的答道,四皇子眼眶微縮,緩緩起身,站到窗前,看著窗外層層疊疊盛開的繁花,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冷笑一聲道:“一而再,再而三,寧國是不是覺得不管溫國公府出了什麼樣的爛事,咱們都得好好的替她收拾好、擦gān淨?”葉樹盛掃了四皇子一眼,屏聲靜氣,沒敢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