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深吸了口氣,站在穿堂里連轉了幾個圈子,突然停住,用摺扇重重的打在柱子上叫道:“看這樣子,你這是全照她的意思了?這都是她的意思?”
“回五爺,所有圖紙都是等到五爺的印章才敢動的工。”李孝安雖恭敬,卻沒什麼懼意,五皇子這口氣吸得更深,這口氣吸進去卻悶在胸口吐不出來,這算什麼事?!她一個未過門的??她沒過門就管上事了?這個王府是她的還是他的?還都等到自己的印章才敢動的工!這算什麼事?!
“五爺,這府里??”
“這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五皇子氣的頭暈目眩胸口痛,狠狠的截斷了huáng淨節的話問道,huáng淨節抬手掩著嘴咳了幾聲道:“天也不早了,五爺不是說早飯沒吃好?要不先回去吃了飯再來看吧。”五皇子又吸了口氣,qiáng壓下那股子讓人喉嚨發甜的悶意,重重‘哼’了一聲,抬腳就往外走。
huáng淨節沖李孝安拱了拱手低低道:“五爺今兒心qíng不好,我勸勸他,你先忙吧,先別過。”說著,拱了拱手就急匆匆追上五皇子出了府門。
“這算什麼事?她這還沒嫁進來呢?!就敢這麼自作主張了?你也很好,好得很哪,竟從頭到尾瞞著我!瞞得好啊!”衝進清風樓,沒等衝進後湖院子,五皇子已經沖huáng淨節怒吼上了。huáng淨節一臉的無奈,推著五皇子進了院門,才嘆著氣解釋道:“五爺聽我說,這事也不能全怪別人,這府邸從修繕到現在,你任事不管一趟不去,你不管,總算有個人管吧?你說說看,你這個府,除了你和李家娘子,還有誰能管?你們倆個要是都不管,難道這府邸就任人胡亂安置?”
作者有話說:
今天家裡來客人了,吃了飯回來趕緊碼,沒來得及修文,明天一早閒再回頭捉bug,快12點了,唉,更完閒去睡了。各位晚安。
第一五七章想法
“那院子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那院子怎麼回事?”五皇子向來眼皮極活轉向極快,又最擅尋到有利於自己的那個薄弱點,huáng淨節自小陪侍他,自然熟悉他的脾氣,看著他淡然道:“這圖送過來時,李主事特意細細解釋過,說這府邸原是老康親王修給先袁老太妃養老用的,園子極好,可各處布局卻不怎麼合親王府規矩,頭一條,這府里一間正經的書房也沒有,更沒有你往後見人理事的地方,你在前頭看到的外書房院子,原是府里的外管事議事事和帳房,李主事讓人推倒了重新修的,又將西南角擴進去,另外開了側門通往府外,說是外書房,其實是留著給你往後理事見人的地方,外書房院子後,沿著西牆一直延到宅子中線,李主事讓人隔了一溜大小七八個小院,備著給清客相公們用,再就是說到這內書房,內書房是最要緊地方,李主事拿過來時,備了好幾個地方可選,可李主事說的對,內書房以穩妥為要,若要穩妥,哪一處能有現在這樣好?”
huáng淨節解釋的細緻周到,五皇子的怒氣一點點往下落,原來,那個是他的內書房,也是,他那個府里,只要能塞的進的,誰不或是想方設法、或是順手塞個一個兩個的進來?等開了府,那就是妖怪開法會,這樣子她也想到這個了,這才讓人把自己的書房和正院連在一起,既不顯山露水,又能把該看的看住。
五皇子心qíng漸好,卻又有那麼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huáng淨節的解釋怎麼聽怎麼有理,可他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或者說讓人不舒服,五皇子又想起她前一陣子讓人傳的那兩句話,李孝祖的事也就罷了,她不說他也知道,可她是怎麼知道冷明松傾qíng林家二娘子的?聽說從前她跟冷家議過親,五皇子心裡一陣彆扭。
huáng淨節見五皇子心氣漸平卻還是一臉彆扭,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勸道:“這府修了小半年,李主事前前後後送了幾百張圖紙,你看過一張沒有?別的不說,就是各處要用的帘子,就列了這麼厚一本冊子,哪一處該配什麼樣的帘子,用什麼花色,幾乎每頁都有眉批,這得花多少功夫,用多少心思?再說,人家還得備嫁妝,難不成你不管,也不許別人管?這是什麼理兒?”
話里話外理虧的都應該是五皇子,可五皇子心裡那股子彆扭繞來繞去,就是褪不下去,悶了好半天,‘哼’了一聲道:“女子四德,哪一條讓她出這個頭,管這個事的?”huáng淨節無語的看著他,別開目光不說話了,他難道不知道,他這個媳婦跟別的小娘子有點不一樣麼?!
十月初,承辦各項物品的掌柜們押著李恬的嫁妝陸續到了京城,新房各處要用的家俱也開始收尾,繡坊里一抬一抬的抬進各色衣服、簾幄、坐墊等等,李靜好帶著熊嬤嬤等人忙的腳不連地。
李恬和水秋娘、悅娘在庫房裡一樣樣查新送進來的各色貴重擺件,水秋娘用手指敲了敲一對兩尺多高的玻璃花瓶,仔細看了一遍道:“這對花瓶幾近透明,做工jīng致,又這樣高大,我就在福壽宮見過一對跟這差不多的。”
悅娘忙湊過去,轉圈看了一遍道:“我就覺得這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福壽宮?葉貴妃那裡?”
“她哪能住福壽宮,福壽宮一向是太后尊養的地方,如今空關著。”水秋娘隨口解釋道,悅娘彈了彈花瓶道:“這東西就太后宮裡有?五姐兒,你拿這個抬在嫁妝里,太招搖了吧?說起來我正想問你,你看看你這嫁妝,就是皇后出嫁也沒你這富貴,你不是一向要什麼低調低調的,這回犯什麼毛病了?你看看這滿屋子金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