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愕然而無語的瞪著五皇子,她知道他是個二貨,只是沒想到竟然二成這樣!
“我是說……”五皇子話一出口就知道又說錯話了,這話說的,實在是……五皇子看著李恬那一臉古怪之極的表qíng,惱羞成怒的‘啪’的一拍炕幾,厲聲呵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李恬‘噗’的一聲笑出了聲,這一笑就是爆笑,止也止不住,只笑的五皇子面白如紙、幾盡抓狂。
李恬好不容易止住笑,用帕子拭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咳一邊道:“我不是笑你,是……巧了,正好想起件有意思的事,那個,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對了,說到叫那幾個美人兒過來看看,你說的對,這得隨你心意,其實你歇到東院,也不是一定要那個啥……那個,好了,我不說了,你自己隨意。”
五皇子一張臉又泛起了青光,深吸了幾口氣,默念了幾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又吸了幾口氣,這才開口道:“你都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五皇子又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你難道不知道,宮裡出來的人個個都沾不得?!鄭大官挑的怎麼了?誰是誰的人,他知道多少?人心隔肚皮!縱不是別人的人,也是他的人,一樣不能放到身邊,你真是暈了頭了!”
李恬知道他失了面子要找回來,自然不和他計較,只笑盈盈的攤手道:“好,我現在知道了,可知道歸知道,這人賞賜下來了,上諭也傳到了,總不能置之不理,總得解決吧?那你說說,怎麼辦?”
“辦什麼辦?不辦,放著。”五皇子‘哼’了一聲道:“你別以為我當初和姚十四說那些話是信口開河,這事我是有打算的。”李恬聽的一隻眉梢高挑,斜著五皇子,臉上的表qíng倒是認真之極,五皇子擰著脖子也不看她,只管接著道:“這賞人的事,縱沒有這事,今天不賞,明天也得賞下來,阿爹不賞,葉貴妃也會想方設法塞人進來,還有姜貴妃,任誰都能給我送幾個所謂的美人兒過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李恬眉梢落下,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在理,五皇子又‘哼’了一聲:“既出了宮,開府建衙,好不容易清理gān淨,我絕不再容誰的手伸這麼長,在這府里、這院子裡,把我身邊塞的到處都是看見看不見的魑魅魍魎,若是這樣,咱們前頭那一番功夫豈不是白費了?!”李恬連眨了好幾個眼睛,竟有些聽怔了,這話說的,不但有道理,而且義正詞嚴。
“我不想睡覺的時候也睜隻眼了。”五皇子又總結了一句,李恬呆了下,眼底的譏諷被凝重代替,‘也睜隻眼’,聽這話意,難道他以前睡覺的時候都是睜隻眼睛的?五皇子抬頭看了眼李恬,彆扭的轉過頭,細長的手指下意識的彈著几上那隻白透如玉的杯子,李恬半垂著眼帘,看著那只比杯子更剔透的手,微微直身斂容道:“是我的不是,只顧想著自己,沒看透這中間的深意。”
“嗯,”好一會兒,五皇子才‘嗯’了一聲,心qíng仿佛好了很多,好大一會兒,五皇子收回手,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我阿娘走的早,又沒有根基,huáng家,”五皇子停了停,有些刻板的接著道:“也是我大了,不過銀子上頭能幫上一些,小時候不懂事,以為事事做的比四哥qiáng,能討到阿爹歡心就能有出頭之日……那年冬天,連著好幾個月,阿爹查課業時都是我最好,”
五皇子停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後來我就病了,太醫說是積了實火,要淨餓,要不是奶娘拼死衝到阿爹殿前大叫,說我快餓死了,那一回,我真就餓死了,我還沒好,奶娘就染上了惡疾。”五皇子垂下了頭:“是鄭大官過來帶走奶娘的,我拼命哭,拉著奶娘不放,鄭大官把我拉開,貼到我耳邊跟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記到現在,鄭大官說:傻人有傻福。”
李恬輕輕打了個寒噤,憐惜的看著對面的五皇子,五皇子怔怔的看著炕几上搖曳有致的燭光出神,屋裡靜的能聽到燈花的霹剝聲。
“綠盈從我記事就侍侯我,奶娘最信得過她,有一回我跟她抱怨,氣極了,話說的重,第二天阿爹就罰我跪了一整天,後來我想法子把她趕走了,鄭大官又把紅袖送過來,跟我說,阿爹都是為我好,”五皇子輕笑了一聲:“他送人過來,不過還是不放心、為了我好罷了,真為了我好……”五皇子抬頭看了眼李恬,嘴角往下譏笑道:“聽說合八字時,簡師批了我八字壓不住你,成了親要懼內,阿爹不還是指了婚?!”
“簡師是誰?這話你怎麼聽到的?”李恬愕然不已,五皇子‘哼’了一聲,停了停才勉qiáng答道:“一個姓簡的江湖騙子,當年給阿爹批過卦,沒有不透風的牆,該知道就知道了,他既然要我懼內,還賞人做什麼?如他所願豈不更好?!”李恬抬手拍著額頭,天哪,這是真的假的?怎麼還有這一出?這算什麼?
第二一八章動了太歲
“你真不嫉妒?”五皇子看著呆怔出神的李恬突然問道。
“嗯?你說什麼?”李恬沒聽見他的問話,五皇子不客氣的又問了一遍:“你真不嫉妒?”李恬這回聽清楚了,斜著他還沒答話,五皇子嘿嘿gān笑了幾聲:“我可不信。”
李恬想起從前說過的話,眉頭豎起又落下,‘哼’了一聲道:“我有什麼好嫉妒的?世間禮法如此,我從前計較的也不過是個娶納。”五皇子打量著李恬,一臉的根本不信,李恬嘆了口氣道:“我問你,你會不會因為妻子嫉妒就只守一人?”五皇子眉頭緊皺,猶豫了下,堅定的搖了搖頭,李恬攤手道:“這就是了,我再妒再悍也管不了你,至多不過象世間的妒婦那樣,想方設法對付那些妾侍,恩威並施,用盡心機挑著她們斗,嚴防死守不讓她們生孩子,也就這樣,可這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