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走!再發呆把你關門外了!”姜正源推了劉書敏一把,跟在五皇子身後進了大門。大門剛關上,垂花門內一陣環佩叮噹、香風襲人,十來位美人一起湧出沖三人見禮,姜正源和劉書敏跟在五皇子身後,只覺得眼睛不夠用,劉書敏用摺扇拍著手不停的感嘆:“難得!這盛況太難得了!清遠兄,你不說我多事了吧?五爺這金面,嘖嘖!”
十幾位美人環圍著三人進了垂花門,垂花門內,姚纖纖一件顏色純淨的沈綠長裙,外罩一件鴨青褙子,用一根赤金簪綰著頭髮,臉上只淺淺點了紅唇,整個人顯的素淨端莊非常,見五皇子進來,直跪下去磕頭行起大禮來,五皇子上前兩步,正要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忙又退回來示意碧奴等人道:“快替我扶起周二奶奶,不用行這樣的大禮。你什麼時候進的城?”
碧奴和金嬌嬌忙一左一右扶起姚纖纖,姚纖纖起身又福了一福,恭敬答道:“今天一早到的,今天是袁先生生辰,我和二郎給先生拜壽,姐妹們留我小聚。”五皇子這才看到姚纖纖身後還站著個跟管秀才差不多落拓猥瑣的老年男子。袁秀才這才有機會上前見禮,沒等五皇子說話,劉書敏驚訝叫道:“這就是袁先生?寫玉堂chūn的?怎麼這幅!”最後幾個字衝到嘴邊又被劉書敏生咽下去,雜劇小詞寫的那樣飄逸出塵,怎麼人難看成這樣?!
縷玉樓的玉妍和劉書敏最熟,上前推著他笑道:“看你是個見識不俗的,怎麼也計較這個?”
“進去說話吧。”碧奴是主家,笑著眾人道。
一行人進了上房,這一會兒功夫,屋內桌椅已重新調過,五皇子坐了上首,姜正源和劉書敏卻不肯坐五皇子旁邊,那位置雖尊,可哪有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身邊好?姜正源早慕柔娘那份柔媚似水,一直沒得手,這會兒當然擠在柔娘身邊,劉書敏喜愛金嬌嬌的艷麗無雙,緊挨著金嬌嬌坐下,拉著她袖子剛聞了聞,卻被金嬌嬌板著臉用團扇拍了回去:“今天我們姐妹小聚,是因為了纖纖姐難得進城,你來便來了,卻只好坐著說話。”
“小妮子,爺疼你,你倒拿起喬來,我問你,怎麼剛剛說你們姐妹小聚,不待外客,這會兒五爺來了,你怎麼不說了?難道五爺就不是外客?”劉書敏伸手奪過金嬌嬌手裡的團扇笑責道,姜正源捏著柔娘的手笑道:“你要是有五爺的儀表風采,你也不是外客!”
“五爺是二郎和我的恩公,哪敢拒之門外。”姚纖纖奉了杯茶給五皇子,笑接了一句,姜正源恍然撫掌道:“是我粗心了,當初你和周二郎台上拜天地,就是幾位爺主的婚。”劉書敏也想起來了,金嬌嬌趁機伸手奪回團扇笑道:“五爺是纖纖姐夫妻的恩公,我們看著,也跟我們的恩公一樣,你可比不得!”劉書敏跺腳笑道:“早知道這樣的好處,該我搶五爺前頭成全這一對!”眾人被他說的笑起來。
說話間,婆子丫頭們已經重新調整杯盤,滿屋的人都是極會玩的玩家,chuī拉彈唱、歌舞昇平,金嬌嬌等人聚在一起不過想借著姚纖纖進城說說姐妹間的話,姜正源和劉書敏都是識qíng識趣的人,也只和眾人說話,並不過份。
五皇子在清風樓喝了幾杯悶酒,這會兒又就著碧奴的手多喝了幾杯,酒湧上來,頭有些暈沉沉,加上剛聽了huáng家的事,心qíng鬱結,起身挪到離主桌稍遠的抱廈間,袁秀才和姚纖纖等幾個忙跟過去,遞了醒酒湯給五皇子,幾個人遠看著大廳里的熱鬧,坐著說話。
五皇子慢慢綴了半碗醒酒湯,看著姚纖纖問道:“你和二郎可還好?有孩子沒有?你們成親後,我好象沒再見過你和二郎。”
“都是五爺的恩典,我和二郎過的很好,有一個兒子,已經會走路了,我和二郎當日成親後,遵王妃囑咐,沒敢往京城來過,這是頭一趟進城。”姚纖纖聲音平和柔婉,五皇子怔了下:“王妃?嗯,我好象聽說過,你和二郎是那出玉堂chūn牽的線?”
“這事我知道的最清楚,不光是玉堂chūn牽的線。”袁先生cha話道:“這都是王妃和王爺隨手做的善事,王爺沒放心上,王妃也不會放心上。”袁先生從當初王掌柜尋他寫玉堂chūn開始,將周二郎和姚纖纖的事詳細說了,五皇子一時聽怔了:“王妃尋你寫這齣玉堂chūn之前就知道他們夫妻的事?”
一句話把袁先生說笑了:“王妃怎麼會留意這樣的小事,是纖纖和二郎他們夫妻福氣好。”五皇子看了眼袁先生沒再說話,若沒有姚纖纖和周二郎的事,她哪會排那出玉堂chūn?
“王妃前幾天遣人過來吩咐,說是王爺莊子裡要尋個管事,專管曬制果脯和花茶,問我和二郎肯不肯接下,這是王妃的恩典,我和二郎今天進城,也是遵王妃吩咐,先看看京城各家果脯和花茶。”姚纖纖語帶笑意解釋道,她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紅伎,不過幾句話間,就看出自己的事五皇子並不知qíng。
第二三三章良人難得
五皇子皺了皺眉頭正要說話,金嬌嬌端著兩杯酒,粉面含chūn,腳步飄浮,衝著姚纖纖直衝過來,顯見是喝多了。
金嬌嬌衝到姚纖纖面前,踉蹌了幾步,側著身子靠著姚纖纖站住,塞了杯酒給她,舉了舉另一隻杯子道:“纖纖姐,我不敬你,這杯是敬二哥的!你替二哥喝一杯吧。”說著,仰頭喝了杯中酒,姚纖纖也笑著一飲而盡,金嬌嬌俯身摟住姚纖纖,頭抵著姚纖纖肩膀,似哭似笑的叫道:“姐姐,我好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