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時候四哥很照顧我。”五皇子聲調里透著濃濃的懷念和感激,四皇子皺眉斜了五皇子一眼:“大哥更照顧你。”
“是。”五皇子不知為何的嘆了口氣:“那時候柳先生一直想教會咱們兄友弟恭,教會咱們長幼有序。”四皇子眼裡閃過絲厲色,五皇子迎著他眼裡的厲色,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道:“明知不可為而為,柳先生骨硬氣正,也難怪阿爹力排眾議,非指定他教我們兄弟不可。”四皇子盯著五皇子,仿佛有些明悟一般,老五這是找他暗留後路麼?
“大哥xing子寬厚,我雖比不上他,”四皇子頓了頓,停了片刻才接著道:“大哥和我都不象阿爹,無論如何,阿爹當年的兄弟qíng份和我們大相逕庭。”四皇子話含糊意思卻明白非常,五皇子意外非常的看著四皇子,幾日不見,他這個四哥竟讓人刮目相看。
“相請不如偶遇,前面有處酒肆,咱們兄弟進去清茶一盞,清清靜靜聊幾句可好?”五皇子指著前面建議道,不等四皇子出言拒絕,緊接著勸道:“四哥和嫂子來日方長,日後相處的日子更是久長,咱們兄弟能坐一處敞開無忌說說話的時候還不知道能有幾回。”四皇子看著五皇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沉著臉點了點頭。
郊外那座不知名的莊子外,管通和孫六一身黑衣,蒙著頭臉,並肩站在莊子外一塊稍高些的土包上,夜色深沉,除了不遠處莊子裡零零落落幾處微紅的暗光,別的,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孫六側耳凝神聽著動靜,不遠處,隱隱的金屬撞擊聲刺破濃黑的夜色傳過來,孫六心裡一陣狂跳,管通也聽到了,咽了口口水低低道:“已經動手了。”孫六‘嗯’了一聲,甩下斗蓬扔給管通,轉身招了招手道:“我進去了,你在這兒看著!”管通接過斗蓬,看著孫六帶著十幾個身手極靈活的壯漢往莊子疾衝進去。
李恬雙手撐炕,凝神細聽著外面的動靜,青枝和銀樺一左一右緊貼在她兩邊,青枝手裡緊緊握著火鉗子,銀樺手裡舉著只金如意,這是她倆能在這屋找到的唯二的趁手武器了。
屋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撞了下,青枝和銀樺嚇的打了個大寒噤,齊齊看向李恬,李恬盯著橫放在地、緊頂著門的紫檀木條幾,面色沉靜,青枝和銀樺心定了很多,李恬沖銀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問一聲,沒等銀樺問出聲,門外傳來huáng明焦急非常的聲音:“夫人,有幾個毛賊衝進莊子,夫人快開門,跟我到暗道躲一躲!”李恬眉頭微挑,青枝和銀樺又驚又喜的對視了一眼,銀樺忍不住激動道:“姑娘,肯定是五爺……”
“別說話!讓人聽到!”青枝急忙打斷銀樺的話,李恬一顆心提一半放一半,手一軟倒到枕頭上,門外huáng明的聲音更急了,沒喊幾聲,就聽到一聲沉悶的慘叫,門裡門外片刻靜寂後,門被輕輕扣了兩下,一個陌生低沉的男聲問道:“王妃可在屋裡?”青枝和銀樺緊張的盯著李恬,李恬伏在枕上,沖兩人搖了下頭,又指了指門口,銀樺會意,脫了鞋,掂著腳尖走到門口,側耳凝神細聽。
見屋裡悄無聲息,低沉男聲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用力推了推門,銀樺一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奔回去扶著李恬趕緊躲起來,就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腳步聲停到門前,孫六的聲音響起:“哪位姑娘在屋裡?青枝?銀樺?”銀樺大喜,急轉頭看向李恬,李恬一口氣松下來,只覺得頭目森森,眼前金星亂閃,銀樺見李恬垂下頭,急忙揚聲應道:“孫六爺,是我和青枝姐姐。”門外‘咣’的一聲響,不知道是什麼掉在了地上,孫六驚喜jiāo加的聲音響起:“快開門!快去把轎子抬進來,快!”
青枝跳下炕,和銀樺兩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一口氣推開紫檀木條幾,拉開門栓開了門,孫六守著屋門,指揮轎子抬到屋門口停下,親自打起轎簾,青枝和銀樺半拖半抱著李恬送進轎子,青枝跟進轎內侍候,銀樺和孫六一左一右扶著轎欄,不管不顧的一逕往莊子外衝出去。
孫六的任務就是接回李恬,至於其它的事,那是管通的事。
轎子出了莊子換上車,孫六親自趕車,也顧不得什麼舒適不舒適,一路揚鞭狂奔,晉寧郡王府僅有的幾十個死士騎馬圍簇四周,一直狂奔進城門,孫六才稍稍舒了口氣,車速稍稍放慢往晉寧郡王府趕去。
遠遠一顆煙花飛升綻放,剛出了酒肆的五皇子仰頭看著煙花,長長舒了口氣笑道:“四哥看,這煙花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美的煙花,四哥知道那是哪裡麼?”四皇子盯了眼煙花,目光凌利如刀的緊盯著五皇子,五皇子看起來心qíng愉快之極:“和四哥聊了這麼會兒,我這心裡的鬱結就象這煙花一樣散的gāngān淨淨!”
“我的莊子不是你能進得去的。”四皇子聲音冷淡,五皇子哈哈大笑:“四哥手裡人才濟濟,四哥的莊子我進不去,可在有些人家手裡,那就費不了chuī灰之力了。”四皇子眼裡厲色跳過,眼眶緊縮眯起輕笑道:“五哥心眼越來越多了,這是要行反間計麼?當年柳先生難道沒教過五哥什麼叫疏不間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