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頭微微有些發暈,胃裡翻滾著,gān嘔起來,平王一隻手摟緊了她,把她往懷裡攏了攏,李青把頭緊緊的埋在平王懷裡,不再去看外面的血腥。
平王勒轉馬頭,離了這一片血腥之地,黑衣衛陸陸續續回來,簡捷的稟報著戰況,吳守qiáng縱馬奔了過來,四五個兵丁擰著個滿身血污的人緊跟在後面,吳守qiáng奔到平王面前,勒住馬,在馬上抱拳行了禮,咧嘴笑著稟報導:
“回爺,這幫兔崽子一個也沒讓他們跑掉,殺了個gān淨,照爺的囑咐,把王懷德給爺活捉來了!”
說著揮揮手,兩個兵丁摁著拼命掙扎著的王懷德,站在後面的兵丁在他膝窩裡重重踢了一腳,王懷德往前撲著跪在了平王馬前,李青低頭打量著被摁著跪在地上,仍在不停的掙扎著的年青男子,只有二十歲左右,人很瘦削,體形單薄,衣服已經撕得幾乎完全破碎開來,一條又長又深的刀傷從左肩直劃到右腹,皮ròu猙獰的往外翻著露在外面,掙扎中,血順著身體不停的流下來。臉上沾滿了泥土和血污,但仍能看得出面容清秀,書生氣十足。
平王用馬鞭指著王懷德,傲然問道:
“王懷德,爺給過你生路,允你回去奚地,你竟如此執迷不悟!”
王懷德抬起頭,看著平王,不再掙扎,半晌,突然笑了起來,牙齒上糊著血污,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呸!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義父,我與你不共戴天!只要我活著,就要殺了你!”
“義父?不過是個義父!王總兵的親兒子,可在奚地好好的做著官兒呢,他不來報仇,你這個義子倒孝順得很呢。”
王懷德死死的盯著平王,他要死了,那枚刺耳的煙花響起時,他就知道這仇報不了了,死就死吧,總算可以死了!義父死了,這世間唯一愛過他,給過他溫暖的人死了,這一年多,他活著,只靠懷念著那份溫暖,靠這份仇恨支撐著,他今生殺不了他,報不了這仇,死了也好,也許,死了,歸於土中,就能回到那溫暖中去了。
王懷德漸漸垂下了頭,仿佛嗆著般咳了起來,血從嘴角湧出來,半晌,有些艱難的抬起頭,眼神微微往下,看著李青,咳了幾聲,
“這位夫人,雲容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求你,給她條生路。”
李青默然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王懷德看了她一會兒,眼神里閃出片絕望來,
“她已經……死了,是嗎?”
李青轉過頭,抓緊了平王的衣服,不再看他,王懷德慢慢抬起頭,眼神淒涼的看著平王,滿臉滿嘴的血污,猙獰而淒涼的笑著,
“給我個痛快!”
平王點點頭,揮了揮手,摁著他的兵丁拔出刀,李青忙把頭埋在了平王懷裡,眼角處刀光炫然閃過。
留下吳守qiáng清理戰場,黑衣衛簇擁著平王,繼續往浮古城方向縱馬急速奔去。
晚上,到了個小鎮,包了家客棧,李青沐浴後,勉qiáng喝了碗粥,jiāo待程燕:
“這一陣子,燉燕窩粥用白燕。”
平王揮揮手示意程燕出去,程燕忙曲了曲膝,退了出去,平王把李青抱在懷裡,摟著她,輕輕拍拍她的後背,低低的笑著說道:
“青青是第一次看見殺人吧?“
李青點點頭,平王撫著她的鬢角,聲音溫和的安慰道:
“過幾天就好了,往後,再看到,青青就不會害怕難受了,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好些天都見不得紅色,以後,就沒事了。”
“爺第一次,殺人,多大?”
李青抬頭看著平王問道,
“七歲,父王帶我出征,我殺了幾個俘虜。”
平王摟著李青,出神的望著窗外,有些悠遠的低聲說道:
“我三歲就開始練功了,父王最疼我,七歲時就開始帶著我出征,教我行軍布陣,我第一次殺人,都是一刀斷喉,也沒讓血濺到身上,可到了夜裡,總做惡夢,睡不安穩,父王把我抱在懷裡睡。第二天就沒事了。”
平王說著,眼睛裡帶著讚賞的笑意,低頭看著李青,
“青青的膽量和見識,別說女子,就是男子中,也極少見!不愧是我的王妃!”
李青垂著眼帘,眼珠微動,飛快的轉著心思,半晌,抬起頭,笑著說道:
“世間男女有別,這膽量和見識,也有男女之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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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年會開得太晚,偶食言了,昨晚沒更,今天補上,三更吧,謝謝!
第一卷第八十七章鴻溝
第八十七章鴻溝
“嗯,女子天xing柔弱。膽量見識自然不如男子,男為乾,女為坤,男女之間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平王慢慢說著,頓了頓,低低笑著,俯下頭,貼著李青耳邊說道:
“青青是奇女子,自然不能與這世間庸脂俗粉相提並論,就是男子,能及得上青青的也不多,只有青青,才配得上做我林蘊海的妻!”
李青微微笑著,看著平王說道:
“這男女之別,倒讓我想起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來,是關著夫妻之義的,爺要不要聽?”
“噢?”
平王滿臉興趣的看著李青,李青抬頭看著他,笑著說道:
“有個教書先生,和學生說,男人納妾乃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之事。學生問,因何理所當然?先生解釋道:男人譬如茶壺,女人就是杯子,一把茶壺自然是要配很多杯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