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chūn熙院,只見整個院落粉刷一新,正屋裡滿屋的大紅已經撤了去,帷幔帘子都用了淡huáng色,中間夾著些大紅,溫馨而明麗,李青進了屋,慢慢看著各處,屋子裡是jīng心布置了的,也一直jīng心照顧著,火牆、火炕燒得很足,屋子裡溫暖異常,gān慡而舒適,只是,這滿屋的嶄新中。總透著股淡淡的疏離。
鄭嬤嬤查看著各處,指揮著眾丫頭婆子歸置物品,分派著差使,秋月忙著指揮著竹葉、竹枝等丫頭們把箱子裡李青日常用的東西取出來,擺放到各處。琉璃侍候著李青坐到東廂炕上,從外面抱了幾個帶過來的半舊靠枕過來,侍候著李青半靠在炕上,泡了杯茶用托盤託了過來,李青接過杯子,喝了口茶吩咐道:
“讓鄭嬤嬤派個妥當些的婆子,去chūn暉院看看,老太妃休息了沒有,若有人問,就說我回來了,想過來請安,再派人去和王爺稟報一聲,說我回來了。”
琉璃答應著出去了,不大會兒,婆子進來稟報說:
“稟夫人,老太妃已經歇午覺了,王爺昨天就出城了,還沒回來。”
李青點點頭,竹雨領著幾個婆子進來擺了午飯,曲膝福了福,笑著稟報導:
“夫人,這會兒已經是午末了,現做飯怕夫人要餓著了。廚房已經準備好了午飯,我剛看了看,挑了幾樣夫人愛吃的取了過來,夫人先墊一墊可好?”
琉璃侍候著李青下了炕,坐到桌子前,李青看了看桌上的菜、飯,笑著說道:
“這就很好了,不用再做,你收拾好就歇息歇息吧,今天晚上,我要在chūn暉院吃飯。”
“是,剛我看到廚房泡了米,今天晚上,我照夫人上次說的法子做核桃酪給夫人做宵夜吧。”
李青忙笑著點點頭。
午飯後,秋月已經帶著人收拾好了房間,琉璃叫了熱水,侍候著李青洗了澡,睡了一個多時辰,起來洗漱了,換了件白底鸞鳥朝鳳繡紋絲綿小襖,一條明huáng色縷金雲緞裙。仔細的綰了頭髮,cha了支赤金銜珠步搖,準備去chūn暉院請安。
琉璃取了金絲織錦緞面白狐狸里斗篷來,李青正要出門,竹枝進來稟報:
“夫人,顧姨娘和張姨娘過來給您請安,現在院子裡候著呢。”
李青怔了怔,皺了皺眉頭吩咐道:
“讓她們回去吧,今天不用過來請安了。”
竹枝答應著出去了,琉璃侍候著李青穿了斗篷,李青轉頭看了看鄭嬤嬤,低頭想了想,走到鄭嬤嬤身邊,聲音低低的jiāo待道:
“嬤嬤,咱們要在這院子住上一兩個月,嬤嬤就費費心,理一理這院子內外的人,這內院,府里的人一個也不要用,外院的人,沒有傳喚,不准踏入內院半步,定了規矩出來,內言不出,外言不入才好。”
鄭嬤嬤鄭重的點點頭,
“夫人放心,我也想到了,這又是年裡年外的,可馬虎不得。”
李青點點頭。小jú掀起帘子,李青帶著琉璃和竹葉出了正屋門,顧姨娘和張姨娘正往院外走去,見李青出來,站住讓到了一邊,顧姨娘帶著滿臉笑容,低眉垂目微微曲膝行了禮,張姨娘神采飛揚的直視著李青,嘴角掛著絲自信的笑,李青帶著絲笑沖顧姨娘微微點點頭,仿佛沒看到張姨娘般,帶著琉璃和竹枝,逕自出了院門,往chūn暉院去了。
琉璃跟在李青身後,恨恨的說道:
“這個張姨娘,也太過份了些!”
李青停住腳步,轉頭看著琉璃,臉上平和中帶著絲疏離,聲音清淡的說道:
“她過份是因為有所倚仗,這內院的是是非非,此起彼伏,不過就是因為男人的寵疏喜惡有了變化罷了。”
琉璃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往李青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
“夫人,爺昨晚沒回府里,要不,我去打聽打聽,爺前天晚上在哪兒過得夜。”
“打聽這個做什麼?給自己添堵?”
李青慢慢往前走著,輕輕笑著說道,頓了頓,轉過頭看了看琉璃,眼睛裡帶著絲笑意jiāo待道:
“為個……爭風吃醋,你家夫人可放不下身段做這樣的事,你們跟著我。也要講究些身份,別讓人小瞧了去。”
琉璃笑著拉著竹枝感嘆著:
“我告訴過你,夫人的為人處世,是這世間獨一份的,你相信了吧。”
竹枝笑著點著頭,
“反正夫人待我們是獨一份的。”
李青笑著緊了緊斗篷,往chūn暉院去了。
文老太妃拉著李青的手,坐在炕上,仔細的問長問短,李青溫婉的笑著,陪文老太妃說著閒話,不大會兒,婆子進來稟報:
“老祖宗,夫人,少爺小姐們過來請安了。”
文老太妃忙直起身子,笑著吩咐道:
“快讓他們進來。”
林紅敏一身淡紅衣裙,昂然走了進來,笑盈盈的喊了句:
“老祖宗!”
微微曲了曲膝,就撲進了文老太妃懷裡,文老太妃撫著她的頭臉,笑著嗔怪道:
“敏兒,你母親回來了,還不趕緊給你母親請安,就知道來鬧祖母。”
林紅敏轉過頭,不屑的盯著李青,李青眼神溫和的看著正在請安的林宏旭和林宏qiáng,兩個人都穿著大紅緙絲箭袖,穩穩噹噹的給文老太妃請了安,轉過頭,好奇的看著李青,後面的嬤嬤忙低聲提醒道:
“快給母親請安。”
林宏旭和林宏qiáng重又跪下,奶聲奶氣的請著安:
“給母親請安。”
李青站起來,一手一個拉了起來,笑著說道:
“長高了許多,路上冷不冷?”
林宏qiáng搖著頭,林宏旭仰著頭,拉著李青的手。看著李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