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吧,明天一早就要啟程,就沒時候了。”
平王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李青忙吩咐竹葉叫個婆子來,去叫了丁一進來,平王隔著帘子吩咐道:
“把那個喇嘛帶到這院子裡來,爺要見他,嗯,讓通譯也過來。”
丁一答應著出去了,片刻,一個個子高大健壯的光頭僧人,穿著身破爛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僧袍,luǒ著一邊胳膊,露著骯髒的腳踝,鞋子前面張著口,噗塔噗塔的被丁一推進了正屋。
平王端坐在上首椅子上,緊繃著臉,眯著眼睛,yīn冷的盯著僧人,李青站在平王身側,仔細的打量著僧人,僧人有些傻哈哈的站在屋子正中,面容憨厚,眼神極為gān淨清澈,正被丁一推著讓他跪下,僧人焦急的申辯著。
李青仔細的聽著僧人說的話,通譯跟在後面進來,忙解釋道:
“爺,他說,只能跪佛祖和活佛,不跪俗世。”
平王臉色yīn冷下來,李青忙輕輕拉了拉平王的衣袖,低低的說道:
“寒谷寺也有這規矩,這是僧人們的規矩。”
平王臉色緩了緩,眼神極為不善的上下打量著僧人,微微抬手示意丁一退下,冷冷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到了這裡?”
僧人傻怔怔的看著平王,轉過頭看著通譯,通譯忙解釋了,僧人回過頭,帶著滿臉憨厚的笑容回道:
“我叫江白多吉,江白是我的堪布(老師),他可是我們貢格札倉(學院)最有學問的堪布!我是從貢格寺來的,我,被qiáng盜抓住了,後來,你們有個人救了我,我就在這裡了。”
李青笑了起來,低下頭,低聲給平王解釋著多吉的話,平王驚訝的抬頭看著李青,通譯滿眼讚嘆的抬頭看著李青,李青卻盯著多吉,笑著問道:
“多吉,我問你,貢格寺是不是就是在塔爾城的那座大寺?”
多吉驚喜的看著李青,連連點著頭,
“就是那裡,就是那裡。”
李青低聲和平王解釋著,轉頭看著多吉笑著繼續問道:
“多吉,你的堪布是貢格札倉最有學問的堪布,那你的學問必定也是極好的了,你現在修習哪一部了,事部?行部?瑜珈部?無上瑜珈部?”
多吉怔怔的看著李青,臉上泛起片紅暈,羞愧的低下了頭,低聲回道:
“我愚鈍得很,還沒考出格西。”
李青笑盈盈的看著他,
“那你的堪布呢?他既然是貢格札倉最有學問的堪布,一定是拉然巴格西吧?”
多吉笑容滿面的點著頭,熱切的看著李青說道:
“你一定是格聶瑪(女居士)吧,江白堪布是我們貢格唯一的拉然巴格西!江白堪布是要做我們下一任法王的!”
李青笑著看著他,慢慢的說道:
“我不是格聶瑪,我是曼然巴格西!”
多吉傻住了,怔怔的看著李青,半晌,才愕然的用手指指著李青,丁一忙伸手打落了多吉不恭敬的手指,多吉縮回了手,嘿嘿笑著說道:
“這不可能,我們貢格寺連一個曼然巴格西都沒有,再說,哪個曼然巴格西不是五六十歲的了,我們江白多吉是有貢格寺以來最年青的拉然巴格西,也是三十歲才做了拉然巴格西的,你這么小,你騙我!”
李青笑著看著他,慢騰騰的說道:
“我不騙你,出家人不打逛語,我是曼然巴格西。”
多吉張大嘴巴,愕然的看著李青,李青笑盈盈的看了他一會兒,微微低下頭,在平王耳邊低聲說道:
“爺,這個人,先讓通譯帶下去,仔細問問關於貢格寺的所有事qíng,倒有用。”
平王沉著臉,點了點頭吩咐了下去,丁一和通譯恭敬的答應了,轉身推著多吉往外走,多吉努力的轉著頭,看著李青,掙扎著問道:
“你真的是曼然巴格西?”
李青看著他,笑著點著頭。
平王站起來,背著手站在屋子正中,看著丁一和通譯帶著多吉出了院子,才轉過身,滿眼驚訝的看著李青問道:
“青青,你以前學過這塔爾城人說的話?”
李青搖了搖頭,微微仰頭看著平王,笑著說道:
“這又沒什麼難的,我跟著那個通譯學了這半個月了,簡單的話自然能說一些。”
平王微微有些發怔的看著李青,半晌才笑著說道:
“大師說你聰慧過人,原來這過人,是過了這世間所有人。”
李青輕輕笑了起來,上前挽了平王的胳膊,邊往裡走,邊笑著說道:
“爺又高看我了,爺若象我這般空閒,只怕連半個月都不用,只要十天就能聽懂這塔爾城的話了,我哪有爺說得那樣的聰慧!I不過就是托爺的福,有足夠的空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