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進了屋,李青忙放下布偶,站了起來,笑盈盈的曲膝行了禮,紅袗目光追著李青,笨拙的轉著頭,咯咯笑著看著李青,努力伸著手指,平王眼睛裡漫出笑意來,
“還沒進門,就聽到她這笑聲。”
“爺回來得晚了,沒看到剛才呢,紅袗想咬自己的手指,可就是放不到嘴裡去,晃來晃去就晃到了耳朵邊上,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怕她笑岔了氣,只好抱起來哄了好一陣子。”
李青轉身把布老虎塞到紅袗手裡,笑著說道,水萍和幾個丫頭看著炕上揮舞著雙手的紅袗,抿嘴笑了起來,平王怔了怔,坐在炕沿上,滿眼關切的仔細打量著紅袗,眉頭擰了起來,微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怎麼會這樣?咬個手指都咬不到,還能送到耳朵邊上這差哪裡去了?紅袗是不是……會不會哪裡不太好?”
李青愕然看著平王,半晌才緩過神來,笑了起來,伸手抱起紅袗,坐到平王身邊,笑著說道:
“你看看,紅袗這眼神,這麼黑亮有神,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哪裡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小孩子都是這樣,剛生下來的孩子,既看不清楚東西,也看不到顏色,慢慢長大了,才能看得清楚形狀,分得出顏色,然後慢慢的,才能夠看得出遠近、快慢呢。”
平王驚訝而好奇的看著李青和她懷裡的紅袗,
“你是說,這麼大的孩子還分不出遠近?”
“嗯,一來還分不太清楚,二來,就算看到了,手去拿的時候,也一樣找不准位置,手和眼一時還配合不起來,大人們拿玩具逗她們玩,就能讓她們練習練習這手和眼的配合。”
李青笑著仔細的解釋著,平王放鬆下來,接過李青手裡的布老虎,逗著紅袗,紅袗咯咯笑著,兩隻手撲著平王手裡的布老虎,玩了一會兒,李青才叫了奶娘過來,把紅袗遞給她,吩咐她帶著紅袗回去歇息了。
竹雨帶著人擺了晚飯上來,李青和平王吃了飯,平王端坐在東廂炕上看起了文書,李青泡了茶上來,平王示意李青放下杯子,遞了本摺子過來,
“你看看這個,多羅倒也是個能gān的,已經把江白接過來了,大哥的前哨游騎已經接到了他們,算著日子,現在差不多該進了呼倫糙原了。”
李青接過摺子,仔細的看了,輕輕舒了口氣,放下了摺子,站起曲了曲膝,笑著恭喜道:
“給爺賀喜了。”
平王放鬆的笑了起來,接過摺子,放到了几上,
“塔爾城裡的那個江凱,也是個極聰明的人,張文遠遊說烏日部落出兵追擊,竟被他硬生生的勸了回去,任憑著多羅帶著江白離開塔爾城,這份見識氣度,倒也難得。”
李青怔了怔,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江凱要做什麼?”
“我留了些釘子在塔爾城,張文遠也和烏日部落做上了生意,搭上了這條線,咱們至少能知道些塔爾城的qíng形,先看看再說吧。”
平王聲音平和的說道,李青點了點頭,
“嗯,爺要把江白接到哪裡?”
“你看呢?”
平王反問道,李青仔細思量了半晌,才笑著說道:
“不如先接到平陽府,送到北寺住一陣子,開了chūn,再在呼和城找個地方給他建寺。”
平王笑著點著頭,
“我也是這個意思,正好看看這個江白,到底是怎麼個神奇法。”
李青抿嘴笑了起來,轉身端起杯子遞給平王,
“爺喝口茶吧,這眉山茶,明年可就喝不著了。”
平王眼神yīn沉了下來,接過杯子,一口喝了,笑著把杯子放到几上,
“咱們早晚打到蓮花峰下,寒谷寺還是青青的寒谷寺。”
李青笑著點著頭,轉開了話題,和平王仔細說著上午見吳未俊的點滴,平王凝神仔細聽著,帶著絲讚賞說道:
“果然是個不錯的,只聽這幾句話,就知道這是個實心做事的,也是個有經歷有腦子的聰明人,明白這中間的關節,這幾條章程也定得好。”
李青眼睛彎了起來,又仔細說了和連慶商量的事,平王眉頭擰了起來,看著李青擔心的問道:
“半夏太小了點吧?今年多大?”
“也二十出頭了,四個小廝中,他年紀最大。”
李青笑盈盈的正說著,突然間仿佛想起了什麼,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平王一把攬過李青,緊張的問道:
“怎麼啦?”
“沒事沒事,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來,半夏都二十出頭了,還沒成家呢我竟然一點也沒想到這事,慶叔那麼忙,肯定早就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了,可憐的半夏,又是個沒嘴的葫蘆,慶叔不提,他肯定不會自己去說這事這幾年,還不知道憋悶成什麼樣呢”
李青又笑又急的說道,平王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這還不好辦,明天讓孫義把府里年紀相當,容貌xingqíng都好的姑娘全部挑出來,讓半夏一個個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