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我的夫君,爺的孩子,我自然都要妥帖照顧著,父父子子的,人之lun理綱常所在,哪能說什麼只認不只認的?”
平王眼底湧起濃濃的失望,臉上帶出幾分寥落來,半晌沒有說話,李青輕輕推開平王,下了炕,端起涼了的茶水下去,換了杯熱茶上來,笑著說道:
“爺還是趕緊看文書吧,好在今天的文書倒不多,不然,又不知道要看到什麼時辰了。”
平王接過杯子,隨手放到几上,伸手拉了李青過來,盯著李青,帶著幾分固執的說道:
“這也快進臘月了,前些日子,我就吩咐孫義把chūn熙院收拾出來了,你帶著紅袗一起回去。”
李青皺了皺眉頭,微微歪著頭看著平王,笑著問道:
“爺這是怎麼啦?莊子裡這會兒堆了那麼多的事,哪裡走得開?再說,我今年也不想那麼早回去王府,祭灶前一天再回去也來得及。”
平王滿眼固執的盯著李青,臉漸漸繃了起來,李青掙了掙,平王兩隻手鉗著她,也不鬆手,只沉著聲音堅持道:
“你帶著紅袗,一進臘月就回去,出了正月再回來。”
李青轉頭看著平王,眼睛仿佛笑彎了一般眯了起來,半晌,才聲音溫軟的說道:
“爺還是趕緊看文書吧,我今天一會兒也沒閒著,可是累了一天了,這會兒,身上乏得不行,再熬下去,明天可就要病倒了。”
平王呆了呆,遲疑著鬆開李青,李青下了炕,笑盈盈的轉頭看著平王說道:
“今天竹雨用椰子燉了清jī湯給爺做宵夜,爺喝些再睡。”
平王面容松馳下來,點了點頭,李青笑著曲了曲膝,退出去歇息了。
第二天辰初剛過,平王就帶人回去了平陽府,李青起來吃了早飯,已經是辰正過後了,鄭嬤嬤掀簾進來,曲了曲膝,笑著問道:
“夫人和爺說了沒有?今天送不送四小姐回去平陽府?”
李青慢慢眯起了眼睛,笑著點著頭說道:
“說過了,車子都安排好了?jiāo待好趙嬤嬤沒有?”
“夫人放心,都仔細jiāo待過了。”
鄭嬤嬤笑著說道,李青點了點頭吩咐道:
“那就打發她們趕緊啟程吧,早些趕回平陽府才好。”
李青頓了頓,遲疑了下,才接著吩咐道:
“嬤嬤打發了她們,再過來一趟吧,我還有些事和嬤嬤商量。”
鄭嬤嬤答應著,出門看著奶娘和趙嬤嬤侍候著紅袗上了車,看著車子駛出了大門,才轉回到竹園居。
李青坐在書房裡,正歪在炕上看著本書,見鄭嬤嬤進來,忙把書放下,打發綠蒿出去,才笑著說道:
“嬤嬤,我想到寺里住幾天。”
鄭嬤嬤一時怔住了,擰著眉頭,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李青,半晌才慢騰騰的問道:
“好好的,怎麼又想起到寺里住幾天的?莊子裡這些日子可正忙著呢”
李青目光微微有些閃爍起來,垂著眼帘,也不看鄭嬤嬤,只笑著解釋道:
“好好的,就不能去住幾天了?我不過想過去住幾天,靜一靜心,再說,我還想陪陪師太。”
“夫人可別拿這樣的話來糊弄嬤嬤,夫人要靜心可用不著去寺里,也別說什麼陪師太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是老老實實和嬤嬤實說的好。”
李青窒了窒,輕輕咳了一聲,往鄭嬤嬤身邊蹭了蹭,拉了拉鄭嬤嬤的衣袖,
“嬤嬤,沒什麼,大事,不過去寺里住幾天,也不是什麼大事。”
鄭嬤嬤盯著李青,掙開了衣袖,
“夫人和爺鬧彆扭了?什麼時候的事?因為四小姐,還是因為張家那個狐媚子?”
李青輕輕咳著,半晌才低低的說道:
“也沒什麼鬧不鬧彆扭的,爺說讓紅袗跟著我,我沒答應,他……”
李青頓了頓,看著鄭嬤嬤,攤了攤手,gān脆直說了出來,
“他說讓我帶著紅袗,進了臘月就回去王府,過了正月再回來。”
鄭嬤嬤怔住了,抬手指著李青,遲疑著問道:
“你把四小姐打發回去這事,爺根本就沒答應?”
“他也沒說不答應,他就是說讓我帶著紅袗一起回去,不過,我也沒答應他。”
鄭嬤嬤睜大了眼睛,愕然看著李青,一時說不出話來,怔了半晌,才突然失笑起來,
“夫人qiáng行打發了四小姐回去,就想躲到寺里避過爺的火氣去?”
“嬤嬤,我不過想去寺里住幾天,陪陪師太,我沒答應過王爺,他也沒說過不行,怎麼能算是qiáng行打發再說,他有他的脾氣,我還有我的脾氣呢,我可犯不著躲他什麼?”
李青眯著眼睛說道,
“再說,他說的是他的道理,可不是我的,我不過懶得跟他爭論這些是是非非的,更懶得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