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去山上,去寺里,隱居起來。”
李青賭氣說道,連慶苦笑著搖了搖頭,
“夫人是個聰明人,當初在蓮花峰的時候,就知道懷璧之罪的道理,不敢做安逸打算,如今夫人自己就是塊連城之璧,到哪裡能隱得住的?夫人不要說這樣的氣話,趁現在爺心裡有夫人,肯替夫人打算一二,能抓的一定要抓在手裡。”
連慶溫和的勸說著,
“如今爺既肯讓夫人接了這林氏族務,夫人就該趕緊接過來才是,這高門大族的規矩,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若族老們允夫人接了族務,夫人就是林氏族裡認可的族長夫人,爺往後……”
連慶頓了頓,小心的看著李青的神色,試探著慢慢說道:
“夫人如今年紀輕,爺,是個愛新鮮的,夫人得想得長遠些,夫人如今辛苦些,接了這族務,理順穩住了,過幾年,就算爺有了新寵,夫人手裡握著寒谷寺和戶部,又有慶余堂、厚德居掙著銀子,再加上管著林氏族務,內外連成一線,不管這新人再怎麼得爺的寵愛,也越不過夫人去。”
李青微微有些簫然的垂著雙肩,低著頭聽著連慶的話,呆呆的站了半晌,眼淚如滾珠般撲落下來,連慶心疼的看著李青,重重的傷感的嘆著氣,李青抽出帕子,捂著臉,半晌,才咽回了眼淚,哽咽著點著頭,
“慶叔教訓得是,我知道了,慶叔,若是……”
李青哽著聲音,說不下去了,連慶微微閉了閉眼睛,聲音溫和的安慰著李青,
“夫人,凡事想開些,夫人的心思,慶叔都知道,可夫人嫁的,是韓地的王,是……閻羅,如今肯這樣替夫人貼心打算將來的事,已經是極難得的了,夫人,且,知足吧,別想得太多,免得往後傷心太過。”
李青心酸難忍,微微仰著頭,忍回了眼淚,緩緩點了點頭,
“慶叔,我知道了,慶叔要常常提醒提醒我,免得我,變傻了。”
連慶心疼的看著李青,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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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居然堅持了兩更,哈哈,表揚下自己
第一卷第二百五十章酒(上)
第二百五十章酒(上)
李青垂著頭坐在炕沿上,兩人沉默了良久,連慶平緩了心緒,聲音平和溫暖的低聲說道:
“這族務的事,夫人還是要應下來的,倒也不是什麼難事,眼下也快到年關了,夫人辛苦些,把這個年過好了,也就能穩住了腳步,內務禮法規矩上,有鄭嬤嬤幫著,夫人也就是定定大事罷了,外面的事,夫人多用用丁二,這族務上,我和木通都要退後些才好,外面的人都知道,丁二先是爺的人,然後才是夫人的人呢,還有丁一,夫人不妨也多倚重些,我冷眼看了這一年多,丁一對夫人倒有幾分維護之意,有這兩個人幫著,夫人要修理林家那些個不爭氣的làngdàng子,哪會費什麼力氣的?”
李青抬頭看了眼連慶,垂著眼帘,慢慢點了點頭。
晚上,李青神qíng懨懨的接了平王進來,垂著眼帘替他去了斗篷,平王低頭仔細打量著李青的神qíng,
“怎麼啦?昨晚累著了?還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好好的,我去給爺泡茶。”
李青聲音鬱郁的的低聲答道,邊說著,邊轉身就要進去泡茶,平王伸手拉了李青回來,帶著笑容,溫和的問道:
“不用你去,你坐下來,跟爺說說,這是怎麼啦?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人,我好好的。”
李青不願意再提及,立即轉了話題,
“苦寂的升坐大典也沒幾天了,逸梅莊裡的抄書匠極是盡心,那些醫書抄好了七八成了,我已經讓人都送到北寺去了,管事說,再有個七八天,就能把剩下的醫書全部抄完了,我想著,等這些醫書抄完了,要好好的賞了他們,年前就不要再抄其它的書,放他們回去和家人一起好好過年去,爺看呢?”
“這些事,你作主就是。”
平王含著笑答應著,低著頭專注的看著李青問道:
“連慶來過了?”
“嗯,”
李青微微皺了皺眉頭,聲音低落起來,
“慶叔……說過我了,族務的事,聽爺的吩咐。”
平王詫異的揚著眉梢,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李青,半晌,才攬著李青,帶著笑意,貼到李青耳邊,親呢的說道:
“你是被連慶說了,才不高興的?他也是為了你好,嗯,連慶竟然能說得下你,我倒真是小看他了。”
平王輕輕笑了起來,
“你也是該有個怕著些的人才行,爺的話,你都敢不放心上,當面駁回的,你啊……”
李青垂著眼帘,眼底閃過絲清冷,微微曲了曲膝,鄭重的陪禮道:
“是妾的不是,請爺恕罪。”
平王笑容僵在了臉上,有些怔神的看著李青,李青面色平和的從竹葉手裡托著的托盤裡取了杯子,奉給了平王,轉身吩咐竹葉去讓廚房擺飯,平王眼睛怔怔的盯著李青,下意識的接了杯子,李青轉身看了看他,移開眼神,淡然開口道:
“今天苦寂讓人捎了信來,北寺那邊堆了不少事,想讓我過去看看,過幾天的升座大典、法會、還有那些慕名遠道而來的醫家,重要的事都擠在了一處,我想明天就動身去寺里住一陣子,處理完了這些事,就從寺里直接回去王府,這樣數九寒天裡,爺也正好不用天天這樣辛苦著來回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