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聲音平緩的說道,李青點了點頭,頓了頓腳步,仰頭看著平王說道:
“沈志遠也是個心機深沉的,自己必有些安排,安全上倒也無礙,沈志賢,沒想到竟是這樣走了,不過失了個鹽場,何至於此?”
“嗯,也是太不能經事了些,他這樣一死,後面倒是省了咱們不少手腳去,沈志賢那幾個兒子,個個蠢如豬狗,沈家已經敗落了,沈氏……”
平王頓了頓,低頭看著李青,李青垂著眼帘,低低的說道:
“無礙,都妥當了。”
平王滿意的微笑起來,接著說道:
“我已經吩咐了趙勇,京城的人手要陸續撤出來些,撒到上嶺關往京城一帶去,依著咱們先前的計議,到了年底,就該是這條線上吃重了,京城那邊,四皇子完全握在咱們手裡,二皇子府,也妥當了,只余個三皇子,也就用不著理會他了,這大局也算布得差不多了,人手上,要往上嶺關調一調了。”
李青擰眉仔細思量著,慢慢點了點頭,停住腳步,看著平王說道:
“我想讓丁二撒些人到河北道去,爺明年取了河北道倒不難,往後的理亂治平才是大事難事,光靠著吳家、孫家這幾個大族不夠妥當,那些秀才、舉人,能寫能說的讀書人才是最關鍵所在,要安要鬧,都在他們,一定要先想法子安撫好他們才行,唉,真正面土背天的農人、販夫走卒,不過求個安穩暖飽,誰做皇帝,和他們可不相gān。”
平王微微用力攬緊了李青,笑了起來,
“這話通透,你放心,爺的兵馬,到河北道,必會秋毫無犯,那裡是咱們的地方,是咱們的子民,我哪裡捨得燒殺搶掠的,再說,咱們積了這兩三年的軍餉,也不用再以戰養戰去。”
“嗯,我是想著,一旦亂起,就讓人誘著河北道那些所謂的名士才子,都到韓地來,玉山腳下建的書樓,書院,都還空著呢,讓他們去那裡住著去,等爺取了河北道,安定下來了,再放他們回去,這心若能收來韓地,自然最好,就算收不過心來,他回到河北道,再說起話來,也就沒了底氣。”
平王悶悶的笑著,漸漸放聲大笑起來,抱著李青轉了個圈,
“青青,我最喜歡你這樣,要算計什麼gān脆就算計到骨子裡去,偏還慈悲的很”
李青笑著拍著平王的胸口,
“爺快放下我,頭髮要亂了”
平王放下李青,仔細的給她理了理青玉髮簪,攏了攏散落的幾縷頭髮,才攬著她,緩步往前走著,李青轉頭看了眼平王,笑盈盈的說道:
“沈家的鹽場,顧家已經托著晉地商號的名義,極便宜買下來了,顧家從聚源錢莊以分三的利借了一半的銀子過去,用田莊鋪面作的抵押,這鹽場,我想著最好一時半會的不要出鹽,至少半年內,不能出鹽,爺說呢?”
李青轉頭看著平王問道,平王仔細的聽著,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
“你安排得極妥當,這樣最好,這鹽若出得快了,必會惹出二皇子府的疑心來,可就是失策了。”
“爺也覺得好那就好了,這事,還得爺出面跟顧家jiāo待一句半句的,畢竟,拿了鹽場,半年之內不能出鹽,這損失可不小,若是年後戰起,這鹽場還得拖著不要出鹽,對咱們才最有利顧家抱著個聚寶盆,卻不讓他們伸手取銀子出來,沒有爺的吩咐,只怕顧家耐不下這個心來。”
平王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點頭答應著:
“你放心,我明天就jiāo待顧大豐去,若是廣平城的鹽場一直出不了鹽,一旦戰起,再斷了晉地的商路……”
平王yīnyīn的得意的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仿佛想起了什麼,眼睛裡閃過絲明悟來,低下頭看著李青,輕輕捏了捏李青的鼻子說道:
“你是早就打算著讓這鹽場荒廢個一年兩年的吧?所以才把這件好事給了顧家。”
平王笑了起來,李青斜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說道:
“爺不是說過,做人,眼光要長遠,不要只看著一時之利,顧家久得爺的教誨,必是極能明白這樣的道理,知道要把這眼光放得長遠了,再長遠了才好,爺倒是說說,這事,長遠了看,是多大的利益?難道這樣還算不得好事?”
“顧家若聰明,早晚有一天會悟出來你我的苦心來,這鹽場,先讓它荒著吧,顧家沒有了銀錢利器,也許就能收斂些,不至於犯出大罪來。”
平王攬了攬李青,低頭看著她,接著說道,
“這好人你做了,現在卻讓爺去做惡人了,唉,我命苦啊”
平王誇張的哀嘆著,委屈的長長的嘆起氣來,李青停住腳步,仰頭看著平王問道:
“是誰說的,說我不忍心做的事,他都要替我做了去的?”
平王窒了窒,微微彎著腰,低下頭抵著李青的額頭說道:
“是我,我說的,我也就是嘆嘆氣罷了,咱們兩個,自然是你來做好人,壞人我去做,青青,那你總要憐惜憐惜我,安慰一二才好啊。”
李青伸手圈了平王的脖頸,掂著腳尖,飛快的在平王唇上點了下,笑盈盈的說道:
“這樣好了沒有?”
平王攬著李青的腰肢,低頭看著李青,舔了舔嘴唇,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