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仰著頭看著程恪,認真的說道:“聘則為妻奔為妾,沒有三媒六聘,就是妾,我們李家有祖訓,男不為奴女不為妾。我只能三媒六聘的嫁出去要不,你娶我做世子妃吧!”
程恪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李小暖緩緩往後退了半步,歪著頭看著程恪,眯著眼睛,眼神里彌散出濃濃的嘲弄來,譏笑道:“表少爺也沒少在我手裡吃虧,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麼連一星半點的長進也沒有?還當我是不懂事的三歲小孩子,憑著幾句話就騙得我跟著你私奔了?那你也得長得好看些才行啊”
程恪愕然看著李小暖,緊接著,額頭上的青筋就跳了出來,李小暖眯著眼睛看著滿臉羞惱的程恪,眼角餘光落到了程恪腳下的木棧道上,腦子裡飛快的算計著,緩緩的轉著身子。
程恪惱怒的盯著李小暖,隨著她的轉身也跟著轉動著,直直的面對著李小暖,抬手指著她,恨恨的說道:“你個臭丫頭,你!”
李小暖突然綻放出滿臉笑容,笑顏如花的看著程恪,聲音溫軟甜糯的說道:“表少爺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啊,那要好好降降火氣才好呢!”
程恪被李小暖如chūn花般驟然綻放的笑顏笑得頭暈目眩起來,只覺得眼前心中,只有這一朵絢麗綻放著的解語花。
李小暖看著失神呆怔著的程恪,突然摟起裙子,猛然抬腳,狠狠的踢了過去,程恪錯愕著、下意識的往後躲去,他腳下,已經是木棧道的最邊緣,這一退,腳下踩空,往後仰倒著,一頭跌進了湖裡,茂盛的荷葉、荷花、蓮蓬被壓得伏倒一片。
李小暖用力過猛,撲倒在木棧道上,一隻鞋也甩到了湖水中,李小暖趴在木棧道上,看著程恪淹沒在水裡,也顧不得鞋子,急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用力拉扯著被勾住的裙子,裙子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李小暖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拎著裙子往岸邊奔去。
假山後,洛川和青平早已經躍進湖裡,救程恪去了,周景然狂奔到木棧道上,滿臉急切擔憂的看著已經被洛川和青平推著,雙手搭在了木棧道邊上的程恪,程恪氣得兩眼通紅,惡狠狠的盯著遠遠站在岸上探看著的李小暖,李小暖迎著他的目光,揚了揚下巴,衝著他呸了一口,才摟著裙子,飛快的跑走了。
周景然順著程恪的目光,看著得意的揚著下巴呸著程恪的李小暖,又轉頭看著半截身子還拖在水裡,滿臉泥濘,頭上還頂著片粉紅荷花瓣的程恪,指著程恪頭上的荷花瓣,想說話卻bào笑起來,直笑得跌坐在木棧道上,上氣不接下氣。
程恪雙手用力,躍了上來,氣急敗壞的指著周景然叫道:“閉嘴,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哼!”
說著,撲過去,將滿手的污泥狠狠的抹了周景然一頭一臉。
李小暖一口氣奔回到松風院,急忙叫了蟬翼和玉扣過來吩咐道:“後園,九曲橋邊上有個大假山,知道吧?”
蟬翼和玉扣急忙點著頭,李小暖喘著粗氣接著吩咐道:“蘭初暈倒在那裡了,你們去扶她回來,若她醒了,告訴她,姑娘說了,什麼也別說,先回去。還有,千萬小心,最好別讓人看到了,若有人問,就說蘭初不舒服,旁的一句也別多說,有什麼事都等回來再說。”
蟬翼和玉扣連聲答應著,急忙衝出去接蘭初去了。
不大會兒,蟬翼和玉扣拖著面色蒼白的蘭初進了院子,李小暖心神不寧的站在正屋紗窗前往外看著,見三人進來,急忙迎了出來。
蟬翼了玉扣扶著蘭初進了屋,坐到扶手椅上,李小暖關切的看著蘭初,緊張的低聲問道:“蘭初,你沒事吧?頭痛不痛?暈不暈?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脖子有點痛。”
蘭初喘了口氣,低聲說道,李小暖忙探過頭去,仔細的看著蘭初脖子上的一道紅腫,恨恨的跺了跺腳。
蘭初滿眼緊張的拉著李小暖的衣袖,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轉頭看著蟬翼著玉扣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淨房看看,熱水準備好了沒有,姑娘要沐浴,再讓人給我也拎桶水來,我也要洗一洗。”
蟬翼和玉扣猶豫著看著李小暖,李小暖揮了揮手,蟬翼和玉扣忙退了出去。
看著兩人出了門,蘭初“呼”的一聲站了起來,一把拉過李小暖,圍著她前後左右看著,一把撈起李小暖劃破的裙子,聲音里已經帶出哭腔來,“他……欺負你了?這裙子?”
李小暖怔了怔,立即恍然明白過來,笑著將蘭初按到椅子上,低聲說道:“你別擔心,沒人欺負我,我把他踢到湖裡去了,這裙子,是踢人的時候勾在木頭上,被我自己弄破的。”
李小暖耐心的解釋道,蘭初拎著李小暖的裙子,仔細看了,長長的舒了口氣,拍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
李小暖qiáng笑著看著蘭初,蘭初又呼了幾口氣,才轉頭看著李小暖,疑惑的問道:“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小暖收了笑容,垂著眼帘坐到榻上,腳尖踢著踏板,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你也別問,這會兒,我不想說這事,反正,這會兒還沒什麼事,就是發生了,一時半會的,我還想不出什麼法子,反正,也沒壞到極處去,總是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