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打算說服她進府的?怎麼倒算起這舊帳來了?”
周景然打斷了程恪的話,不解的問道,程恪有些不自在在椅子裡挪了挪,含糊著說道:“總要先找個話題說開了才好。”
“你……”
“是我說還是你說?你還聽不聽?”程恪打斷了周景然的話。
周景然急忙點著頭,指著程恪說道:“聽你說,你說你說。”
“我和那丫頭說了,姚家大小姐脾氣xing格都好,往後我也會寵著她,讓她儘管放心,可她說,不願意攀富攀貴,要嫁也嫁個門當戶對的,一家人和和氣氣過日子。”
“嗯,這話說的好我就說,這丫頭就是跟別人不一樣然後呢?沒啦?”
程恪瞪了周景然一眼,接著說道:“後來,她就說要還帳,要跳到湖裡去,以落水還落水帳。”
周景然高高的挑著眉梢,急切的追問道:“那丫頭跳湖裡去了?你救的她?然後呢?”
“你能不能讓我先說完再問?”
程恪瞪著周景然說道,周景然打了個呵呵,催著程恪,“好好好,你快說快說,這個天,那丫頭跳到湖裡,還不得凍病了,你請過太醫沒有?”
程恪額頭青筋跳了跳,周景然忙閉上嘴,抬手示意程恪說話,程恪抿著嘴沉默了片刻,臉色yīn郁下來,“那丫頭竟真就要跳下去,我攔不住,只好答應她,這帳就免了。”
周景然想了想,看著程恪問道:“以落水還落水,是你提的?”
“不是,是那丫頭提的。”
“你就答應下來了?”
“我沒答應。”
程恪一下子怔住了,坐直身子,猛的拍著椅子扶手說道:“我就覺得哪裡不對,這什麼以落水還落水,還了帳就不能擾她,都是那丫頭自說自話,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她?這還帳歸還帳,和打她主意有什麼關聯處?”
周景然往後倒到椅子上,失笑起來,點著程恪說道:“你攔著那丫頭,不讓她跳湖,她不跳,那帳就得算了,你就不能再打她主意,若她跳了呢?”
程恪呆住了,一口氣窒在喉嚨里,半晌,才恨恨的跺了跺腳,“臭丫頭,她跳湖了帳,不跳,還是了帳,她跳不跳,我都得了了這帳,這是哪門子道理?”
周景然瞪著程恪,突然bào笑起來,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程恪的臉氣得鐵青。
笑了足有半刻鐘,周景然才用帕子拭著笑出來的眼淚,指著程恪說道:“我就說過,那丫頭是你的克星你在她手上,就沒占過半分便宜,只有吃癟的份。”
程恪鐵青著臉,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周景然漸漸收了笑容,看著程恪勸道:“算了,放開手吧,那丫頭雖是個絕色的,到底也不過就是個絕色的小丫頭子,就是這樣品貌的,往後你想要多少沒有?何苦非要在一顆樹上吊著,丟開手吧。”
程恪緩緩往後躺在搖椅上,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面容微微扭曲起來,猛然直起上身,睜開眼睛,看著周景然,痛楚的說道:“不行我一想著她嫁了別人,別的男人……我受不了!”
程恪臉頰輕輕抽動著,聲音gān澀著說道:“我這心裡,跟火焚著了一樣,她是我的!”
周景然愕然看著程恪,苦笑起來,想了想,低聲說道:“小恪,這丫頭,有勇有謀有心計,做妻自然好,若是為妾,別說姚家大小姐,就是再換個聰明能gān十倍的,只怕也難壓得住她,你對她又這樣……這妻弱妾qiáng,你這家門裡頭,哪還有安寧日子?”
程恪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周景然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也別淨想那些沒用的,那丫頭門第太低,實在是沒法子,但凡她能有個有點功名的父親,哪怕是有點功名的叔伯兄長都行,咱們也不過就是費點jīng神,一步步速提上來,也就是兩年三年的,就能提到二三品上去,那丫頭也長大了,也算能勉qiáng糊弄過去這事,可如今她父母皆無,連個叔伯兄弟也沒有,這?”
周景然攤著手,無奈的說道:“這能有什麼法子可想的?小恪,那丫頭都知道門當戶對的道理,你也要想明白了才是。”
程恪有些頹然的垂著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往後倒在了搖椅上,用手重重捶著椅子扶手,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行,我一想到……我受不了她是我的我寧可殺了她,也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既如此,你還前前後後想那許多gān什麼?直接找李老夫人討人去,今天就帶回府里,多派人手看著,她再狡猾,也不過一個弱女子,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不成?”
周景然看著程恪建議道,程恪出神般呆了半晌,轉頭看著周景然低聲說道:“若是這樣,只怕抬進來的……就是死人了,那丫頭,真能一頭碰死”
程恪微微打了個寒噤,抬頭看著周景然,呆了半晌,才接著說道:“她要是……沒了……”
程恪抬手捂著臉,困shòu般低聲叫了起來,
“不行我要活的,活生生,會說會笑會生氣會踢人的。”
周景然眨著眼睛,看著左右難為的程恪,一時竟無話可說,程恪仰面躺在搖椅上,沉默了好大一陣子,才直起身子,看著周景然,苦惱的說道:“你也幫我想想法子,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她接進府里,活生生的接進府里,她只能跟我在一起”
周景然抬手撫著額頭,無奈的說道:“那你就多找機會見那丫頭,想法子討好她,哄著她,哄得她回心轉意肯跟著你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