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蕭緊緊抿著嘴,滿臉的不服氣,李小暖歪著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將話題轉回了誠王求親的事上,耐心的說道:“誠王這樣替忠意伯家出面托請官媒、又大張旗鼓的求親,姚國公若是敢回絕,那就是當著滿京城的人,駁了誠王的面子,誠王好面子,又是人盡皆知的,回京時若是因為這事發作了姚國公,只怕皇上也得睜隻眼閉隻眼,還得怪姚國公不會做事,再說,姚國公又是個謹慎過頭的xing子,他必定是既不敢得罪誠王,又不敢得罪汝南王府和景王府,這會兒,不知道多少為難呢。”
古蕭仔細聽著,凝神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點了點頭,“暖暖你說的對。”
“這事,你再深想想,汝南王府和姚國公家議定了親事這件事兒,誰不知道?誠王必定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還這樣大張旗鼓的求親,求的偏偏又是姚家大小姐,誠王這是要和誰過不去?要打誰的臉?”
古蕭連連點著頭,“狄七公子也這麼說。”
李小暖怔了怔,盯著古蕭看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前一陣子,你恪表哥和景王,打斷了林二公子的腿,折了誠王的面子,這誠王,只怕是用求親這事來找場子的。”
李小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思量著,神qíng漸漸凝重起來,除了找場子,只怕還有什麼東西在裡頭,也許……還關著那把天下最貴重的椅子,古蕭看著想得出神的李小暖,正要說話,李小暖轉頭看著他,鄭重的說道:“古蕭,你聽著,從明天起,你就在家裡閉門讀書,別再出去了,跟誰都別再出去了。”
古蕭呆了呆,看著李小暖,遲疑著說道:“要是恪表哥過來叫我,那我?”
“你恪表哥一時半會的,只怕沒空兒過來叫你了,你只安心在家讀書,任誰來請你出去,只說身體不舒服全推了去,等會兒我就去找老祖宗,你趕緊回去歇著吧。”
李小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下了榻,蘭初忙叫了玉扣進來,侍候著李小暖穿著衣服,李小暖一邊穿衣服,一邊轉頭看著微微有些緊張起來的古蕭,微笑著安慰道:“你別多想,也沒什麼事,你恪表哥這親事有了麻煩,他總得忙一陣子不是,你趕緊回去歇著吧,明年chūn天你不是打算著要下場試試的?這會兒,不趕緊念書,天天的到處應酬,到時候拿什麼考試去?趕緊回去吧。”
古蕭放鬆下來,綻開了笑顏,撓著頭說道:“暖暖你說的對,我這一陣子,光忙著應酬了,念書這事倒落下了,那我先回去了,暖暖你路上小心,別貪著看景色,chuī了涼風。”
李小暖笑著點著頭,吩咐玉扣喊兩個婆子送古蕭回去,眼看著古蕭出了門,才穿了件灰鼠斗篷,蘭初也穿了件厚棉斗篷,叫了幾個婆子,提著燈籠,簇擁著李小暖往明遠堂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在二門裡上了車,在丫頭婆子、長隨護衛的簇擁下,出了城,往福音寺行去。
午初時分,李小暖一行進了福音寺山門,古府管事早就接在了山門外,引著車隊進了福音寺東邊早就收拾妥當的院落里。
李小暖在院子裡下了車,進了正屋,蘭初和魏嬤嬤忙著指揮著丫頭婆子,流水般送上沐盆、帕子,侍候著李小暖洗漱了,又換了身gān淨衣服,外頭已經送了午飯進來。
李小暖吃了飯,又睡了一會兒,才起身,穿了厚棉斗篷,魏嬤嬤和蘭初帶著玉扣等幾個小丫頭侍候著,從院子角門進了福音寺,熟門熟路的往後面方丈室走去。
方丈室門口,空秀方丈已經微笑著,雙手合什迎在了禪房門口。
李小暖緊走幾步,笑盈盈的看著空秀方丈,恭敬的合什見著禮:“多年不見,方丈可還好?”
“好,多謝李施主記掛,請裡面坐,喝杯清茶吧。”
李小暖合掌微微躬身謝了,跟在空秀方丈進了屋。
屋子裡還是六七年的陳設,只是看著陳舊了許多,李小暖坐到屋子正中的舊蒲團上,轉頭打量著四周,空秀法師緩緩坐下,從旁邊紅泥小爐上拎起已經滾開的水,動作舒緩的泡了茶,推到了李小暖面前,李小暖謝了,慢慢喝著茶,和空秀方丈說著些閒話。
空秀方丈溫和的看著李小暖,微笑著說道:“唯心師叔說,讓你明天上午去見他,明天辰末,我讓人帶你過去。”
李小暖笑著謝了空秀方丈,略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一行人出了方丈室,李小暖轉頭看著蟬翼吩咐道:“我想去觀音殿上柱香,再聽會兒經,你和玉扣先回去,讓人在屋裡多燒幾個碳盆,那屋子太冷了,這裡,有蘭初和魏嬤嬤跟著就行了。”
蟬翼和玉扣等曲膝答應著,告退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