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你回去吧,”程恪想了想,熱qíng的建議道。
李小暖挑著眉頭,伸手拍開程恪的手,“我是出來散步的,你抱我回去,還散的什麼步?”
“唉!”程恪無奈的嘆著氣,扶著李小暖,一邊往回走,一邊傷感道:“我一點也幫不上你!”
李小暖歪頭看著他,突然頓住腳步拉著程恪的手仰頭看著他,“你天天這麼陪著我,不嫌我現在這麼難看,夜裡那樣照顧我,不就是幫我啦?”
說著,鬆開程恪的手,抬手按在他胸前,低聲說道:“你這裡,對我好,就是幫我。”
程恪滿眼愛戀的看著李小暖,低頭在她額頭上溫柔的吻了下,感慨的低語道:“你現在這樣子,還是比哪個都好看!你怎麼都好看!什麼時候都好看!”
李小暖失聲笑著,頭抵在程恪胸前,程恪滿臉笑容的輕輕攬著李小暖,在落日餘暉的溫暖中靜默的站了半晌,才慢慢往回走去。
又是一年重陽節,再熱鬧再重要的節日,跟這會兒的清漣院和李小暖都遠離開去,程恪和汝南王朝賀出來,程恪身邊新選的小廝安心迎上來低聲稟報導:“爺,千月有急事要跟爺稟報,在那邊車上候著呢。”
程恪皺了皺眉頭,汝南王背著手,只管往前走到車前吩咐道:“你忙你的去,我先回去了。”
程恪忙上前兩步,扶著父親上了車,看著車子往汝南王府方向駛去,才跟著安心,上了旁邊靛藍粗布圍子圍著的大車。
千月端正的坐在車內,見程恪上車,躬著上身見了禮,直截了當的稟報導:“憫海三少爺偷偷摸摸跟著湯承相家四小姐和湯家二奶奶的車駕,往明山去了,我讓人打聽了,說原本是錢家十二小姐和湯四小姐約著去明山遠花亭登高望遠,可昨晚上錢家十二小姐受了寒,病倒了。”
程恪擰緊了眉頭,“憫海?他跟著湯家小姐做什麼?他敢做什麼?”
千月抿著嘴沒有答話,程恪飛快的搖著摺扇,思量了片刻,猛的收了摺扇,點著千月低聲吩咐道:“盯緊了就是,看看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別驚動了,也別多管。”
千月垂頭答應著,程恪跳下車,回去王府了,千月將帘子掀起條fèng,看著程恪的車子走遠了,才吩咐往明山過去。
程憫海帶著三四個心腹小廝,趕著輛裝飾講究的青油車,一路緊隨著湯府車隊,往明山行著,重陽登高是京城大事,往城外去的車子一輛挨著一輛,去明山的車輛更多,都是一輛接一輛緊不得慢不得的行著,程憫海的車子雖說跟得緊,可也並不打眼,湯府的隨從下人,誰也沒留意有車跟著他們。
明山山路極寬,湯府的車子沿山路而上,往遠花亭方向行去,遠花亭座落在一座極緩的小山峰上,只有一條路通往亭中,極易清理戒備,每年重陽都是京城達官貴族之家女眷登高首選之處。
湯府長隨、家丁守了各處,拉起帷幔,湯四小姐和湯家二奶奶下了車,沿著平緩的山路,說笑著看著遠近的秋色,往遠花亭走去。
程憫海也遠遠下了車,帶著小廝隱在不遠處的山石後,急切的眺望著帷幔掩起的地方,左右打量著,等著過來引他的婆子或是小丫頭,或是其他什麼人。
隔了不遠的樹林裡,千月端坐在樹yīn下,一邊慢慢飲著茶,一邊緊盯著猴急不安的程憫海,兩個小廝在旁邊扇著紅泥小爐,悠閒的侍候著茶水。
程憫海伸長脖子,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見人過來找自己,不禁有些焦躁不安起來,思來想去,越想越多,只怕是自己躲得太嚴實,湯四小姐看不到自己,或是,湯四小姐是等著自己想法子過去,人家姑娘家,總要矜持些……
程憫海心如油煎,無論如何也等不下去了,團團轉了半天,打定主意,直起身子,拉了拉長衫,理了一遍玉佩荷包,又理了一遍,穩了穩心神,背著手,風度翩翩的搖著摺扇,往湯府帷幔方向踱去。
幾個家丁忙上前攔住程憫海,抬著下巴,傲然的呵斥道:“退後退後,這裡頭是湯丞相家女眷,趕緊退後!”
程憫海“啪”的收了摺扇,從袖子裡捏出張折成安勝的紙片來,帶著絲傲然吩咐道:“把這個給你們家四小姐,你們四小姐自然重重賞你。”
幾個家丁疑惑的相互看了看,又轉頭打量著程憫海,程憫海擰著眉頭,不耐煩起來,一個家丁捕了捅旁邊的家丁,低聲說道:“就給他拿進去看看?”
程憫海舒了口氣,將方勝遞到家丁手裡,重新抖開摺扇,意態悠然的搖了起來。
家丁接過方勝,擰了會兒眉頭,跺了跺腳,轉身奔了進去,剛轉過一處山石,就被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石頭絆倒,重重的撲倒在地,只跌得頭暈目眩,手裡的方勝也直直的摔了出去,家丁在地上趴了半晌,才勉qiáng扶著旁邊的山石爬起來,搖著還在眩暈著的腦袋,四下尋找著方勝,重新揀起來,qiáng忍著疼痛又轉過一處山石,將方勝jiāo給了跟著出門的婆子。
婆子將方勝一路遞了進去,湯四小姐疑惑的折開方勝,只看了幾個字,就惱的眼睛都紅了,湯二奶奶急忙湊過來,一把奪過拆開的方勝,一目十行的看完,也跟著大怒起來,“失心瘋了!王八東西!來人,給我打出去,打他個半死!”
丫頭婆子一迭連聲的傳了話下去,帷幔處的家丁知道遞錯了東西,比主子的惱怒更甚,gān脆拎著水火棍,沒頭沒臉的往程憫海和幾個小廝痛打了過去。
程憫海連挨了幾棍,才恍過神來,qíng急之下大叫起來:“住手!我跟四小姐有約!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