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悄悄讚嘆:“呂貴人xingqíng果真很不錯,和陛下看上去多般配啊。”
鍾唯唯面無表qíng,命手下女史去尋桌椅安置好,研墨鋪紙,準備記錄。
忽聽呂純笑道:“這位就是鍾彤史吧?我給你準備了禮物,還請你進來。”
鍾唯唯低頭入內,恰逢呂純的髮髻被低垂的香球給勾住了,重華低頭替她解開散發,再道一句:“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這樣毛毛躁躁的。”
鍾唯唯眉頭一跳,這話不是他之前常常對她說的嗎?
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他不碰韋柔並不是因為專qíng於某人,僅僅是因為韋柔姓韋而已。
狗改不了吃粑粑的xingqíng,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風流多qíng。
呂純害羞地紅了臉,將一隻銀茶盒jiāo給鍾唯唯:
“今年的秋茶,快馬加鞭從蒼山送來的,雖然未必能有鍾彤史私藏的好,始終是一點心意,希望你笑納。”
“貴人的茶葉必然是好的。”鍾唯唯的手指才碰到茶盒,重華劈手就將茶盒給拿走了。
他並不看她,只笑問呂純:“你有好東西不記得獻給朕,倒記得先拿給外人?”
外人?呂純目光微閃,飛快地打量了鍾唯唯和重華一眼,只見鍾唯唯神色平靜,泰然自若,反倒是重華在眼角處恨恨瞪了鍾唯唯一眼。
若不是她敏銳,差點就錯過這幕qíng形,看來這二人之間真和傳言一樣不簡單啊。
“陛下只會拿臣妾玩笑,鍾彤史才不是外人,她是陛下的同門師妹。最好的茶葉臣妾給您留著呢。”
呂純跺著腳不依,歡快又可愛。
☆、38.第38章 茶香(3)
重華將銀茶盒放到身旁的案几上,溫和地注視著呂純:“既然如此,就把你要獻給朕的好茶拿上來。”
呂純叮囑了宮人幾句,笑眯眯地在重華身邊坐下來。
坐的距離很有講究,隔著半尺遠的距離,既不顯得生分拘謹,又不顯得不敬不矜持。
重華若是想要來點親熱的小動作呢,手一伸就能碰到她,若是對她沒興趣呢,這個距離也還可以接受。
重華眼裡閃過一絲興味,笑道:“你倒是個聰明的小狐狸。”
呂純抿唇微笑:“在家時長輩也曾這樣說臣妾。”
又問重華:“陛下不喜歡聰明的女子嗎?”
重華道:“聰明與否是天生的,難道朕說不喜歡,你就立時能變得蠢笨了?”
“陛下若是不喜歡,臣妾便可裝得蠢笨些。不過依著臣妾看,陛下不是容不下聰明人的君主。”呂純言笑晏晏,光風霽月。
重華挑眉:“何以見得?”
呂純握住鍾唯唯的手,笑言:“看鐘彤史就知道了呀。當初先帝曾當著重臣的面誇她聰慧多才,品行端正,親封她為六品起居郎,做了我酈國建朝以來的第一位外朝女官,可見她是真的聰明。
陛下將她留在身邊,又將內宮和外朝的起居注錄一併jiāo付給她,長相伴駕,可見是真的信重她。陛下若是容不下聰明人,又怎會如此?”
“貴人謬讚。”鍾唯唯半垂了眼,唇角帶著淺淡的笑容,只當自己是個真正的局外人而已。
呂純低呼一聲:“彤史的手怎會如此冰涼?是生病了嗎?”
重華冷哼:“她能吃能喝能睡能玩,壯得像牛,會生病?”
鍾唯唯將手從呂純掌中抽出:“多謝貴人關心,下官不曾生病,而是天生如此。”
呂純熱qíng道:“那可不行,女子手足寒涼,是有宮寒氣虛不足之症,應該認真調養才是。
我這裡有個方子,是家中長輩傳下來的,我用了很好,給你一份如何?”
鍾唯唯還沒來得及拒絕,又聽重華不耐煩地道:“你今夜是奉承朕呢,還是要奉承她?不許給她!”
呂純哈哈大笑:“陛下這是吃醋了嗎?是臣妾慢待了陛下。茶葉來了,陛下要嘗一嘗嗎?”
送給重華的茶葉被裝在jīng心製作的雕金龍紋茶盒裡,蓋子才打開,淡淡的清香味兒就流了出來。
鍾唯唯立時認出這是蒼山之巔,雲海深處那棵千年老茶樹的味道。
自從離開蒼山,她就再也沒喝過這茶,她忍不住伸長脖子看過去,卻見重華小氣地側過了身,用身體擋著不給她看。
鍾唯唯收回目光,說道:“陛下,貴人,若是沒有其他吩咐,下官便告退了。”
重華恍若未聞,呂純笑道:“聽說鍾彤史jīng於茶道,今夜時機正好,不如請你施展手腳,為陛下烹製茶湯吧。我也厚著臉皮蹭一杯喝喝。”